到了淩軒暫住的院前,呂喬的親兵攔住青青:“陸姑娘,殿下正在商議要事,姑娘不可以進去。”
青青這會兒很乖:“好,我在這等。”她倚牆而站,一隻腳曲起踩在牆麵上,半垂著頭發呆。袁十七給呂喬送了骨灰壇後趕來時,便看到青青的烏發被風吹起,她抬了一隻手去擋。
細而柔軟的發絲在她瑩白如玉的指間穿過,拂過她的麵頰。
袁十七覺得心裏有什麼被猛地撥了一下,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有點癢,又有點難受,腳下就是一頓。
青青抬頭,笑了笑:“十七哥。”
袁十七定定神,走過來問道:“怎麼站在這裏?”
青青笑道:“殿下有事在談啊,我進去不好。”
袁十七笑一下:“無妨,殿下召你,你就該進去。你是不是沒和他說?”他看著臉色都白了的親兵,有點想笑。
青青撇撇嘴:“我不太明白規矩嘛。”
袁十七搖搖頭:“跟我走吧。”
兩人並肩往院中走去。經人通報後,青青與袁十七一同進了房間。
袁十七單膝跪下給淩軒行禮:“末將參見殿下。”
淩軒埋頭於山一般的文書之中,頭也沒抬:“免禮。十七你坐。”
袁十七謝了恩,看青青還站著,小聲道:“行禮啊。”
青青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周圍幾個身著鐵甲或錦衣的人,不情不願地跪下了:“民女見過太子殿下。”
淩軒這才抬頭,笑了一下,溫和道:“陸姑娘免禮。”
青青起身,也不管袁十七給她使眼色,問道:“殿下,我看你這裏還忙著,要沒什麼事我就告辭了。”
淩軒又在翻閱文書,一目十行,隨口道:“你先坐一會兒,我忙完找你。”
青青道:“你這裏都是大人們,我在這不好吧?”
淩軒笑了,放下文書,起身走到她身邊,小聲道:“膽子怎麼這麼小了?”
青青也悄聲道:“你趕緊給我錢,我要走了。”
淩軒挑了一下眉,道:“你若覺得緊張,可以去旁邊的屋子裏歇歇,不用在這陪著。”
青青瞪他,這人怎麼這麼自說自話呢?
袁十七用力咳了一聲,青青才把頭低下,屈膝應了一聲是,轉身就走。
淩軒好笑地看著她氣呼呼的背影,搖了搖頭。而後,他轉身和袁十七道:“十七,你這次就先避開吧,畢竟先前的調派有欺君之嫌,這次不是我們和老四魚死網破之時,不必硬碰硬。”
袁十七道:“是。那末將去哪裏好些?”
淩軒想了片刻,道:“你回家吧,看看妻兒,也順便把二十六幾人的事跟你家裏說一下。”
袁十七應了一聲。
淩軒笑道:“你不要多心,明語的消息說軍中和城裏都有些亂,我那四弟巴不得攪得滿城風雲,你回去也不得安寧,不如在外休息一段時間,他找不到你,又拿我無可奈何,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袁十七笑道:“末將不敢。末將謝殿下。”
淩軒點點頭,和其他文臣武將說起朝中事。
這一說,就是大半天過去了。
青青在一旁的屋子裏吃了點心,喝了果茶,看了親兵送來的書,實在無聊至極,趴在桌子上打瞌睡。她在想袁十七的話,其實對她來說,不回家,去哪裏都一樣。聽說梧州有古城牆和各種特色麵點,去那裏走走看看,權當散心也不錯。
“梧州。”青青重複了一下這個地方,突然笑了,那笑容裏帶著說不出的冷峭之意,讓人看了覺得一寒。
去梧州也好,方便她做一些事。她拿起紙筆,寫了幾張字條卷好收在袖中。
聽到淩軒叫她時,青青慢吞吞地起身,打著嗬欠走出去。
外間隻剩下袁十七和淩軒兩人,其餘人都已離開。淩軒看青青滿臉的不高興,笑了:“你這是怎麼了?”
青青瞪他:“你管我?”
袁十七咳一聲:“青妹,不可造次。”
青青轉而瞪他:“不關你事啊。”她扭過頭來繼續瞪淩軒,“我不想和你說話了,快點給我錢,我要回家了。”
淩軒道:“錢可以給你,不過還有點事要你做。”
“什麼?!”青青叫了一聲,眼睛瞪大了,“你不要太過分啊!”
淩軒笑道:“其實這件事對你來說很簡單,三百兩,做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