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齊林安和青青沒說幾句話,看青青嗬欠連連的樣子,便大手一揮讓她滾去睡覺。
第二日,雪後初晴,是個好日子。
齊林安起了個早,迎娶新人。
鑼鼓齊鳴,張燈結彩,從城南到城北,接親的路上好不熱鬧。一通鬧女婿後,齊林安接了新娘子回到齊家。新人拜堂之後,送入洞房。
當然,喜秤挑了紅蓋頭後沒多久,齊林安就被趕去前廳喝酒了,留下新嫁娘和幾位婆家的女眷。
青青被齊夫人抓去坐在娘家人的位置上,和齊家兩位未出閣的小姐一起陪著新娘子說話,好讓新娘子不覺得那麼拘謹。
齊林安的小妹齊緣兒好奇道:“青青姐姐今天怎麼帶了麵紗?”
青青笑道:“這幾日沒注意,臉上長了不少紅疙瘩,不帶麵紗,萬一嚇到新嫂子,你哥還不得砍了我?”
一句話讓大家哄笑起來,也讓新娘子鬧了個大紅臉。
她偷偷看向青青,這個女孩用麵紗遮住大半容貌,隻露出一雙眼睛,就已很漂亮。
青青。
她聽說過一點這姑娘的事,雖隻是傳聞,她卻也記住了這個名字。如今看著這個容色極美的女子對自己溫和而笑,誠心祝福的樣子,她突然就覺得自己多心了。
女眷們聊了一會兒,就聽見不遠處傳來齊大公子帶著幾分醉意的叫喊:“青丫頭,你死哪兒去了?快滾過來給我擋酒,我要吐了!”
說著就是一陣酒吐聲,齊夫人忙叫人招呼他,口中責罵了兩句。
青青笑個不停,跟緣兒說:“你哥酒量這麼差,你們沒找人幫他擋酒?”
緣兒吐吐舌頭:“不知道啊,娘安排的。”
還未再說話,齊林安又叫了起來:“死丫頭,快滾出來!哥今天大喜,可不能醉了!你別讓我去抓你啊!”
青青無奈地搖搖頭,跟女眷們招呼一聲,走到外間的隔間裏,看著齊林安就沒好氣:“你想挨打?”
齊林安看她一會兒,皺眉了:“你帶這玩意兒做什麼?”他扯了扯青青的麵紗。
青青一巴掌把他的手拍開,心裏想雖然長得好不是我的錯,可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要不擋著點,不是給你家新娘子找不痛快麼?
齊林安被打了也不氣,咧嘴一笑,把手臂搭在青青肩頭:“走,給我擋酒去。”
青青一腳把他踢回床榻上:“你沒病吧?讓我一個姑娘給你擋酒?”
齊林安醉醺醺的:“你不是千杯不倒麼……快,快去。”
青青恨不得把他的腦子踢出來:“我喝不醉就該給你擋酒了?你沒別的兄弟了?”
齊林安迷迷糊糊道:“我不能醉,醉了對,對我媳婦不尊,尊重……”
看著他說話都有點大了舌頭,青青真想一腳把他踢昏過去。
但是他說出的話,卻又讓青青覺得安心了,他能考慮他夫人的感受,即使是盲婚啞嫁,互敬互重,又怎麼會過不好呢?
青青拍了拍他的頭,故作凶狠道:“你給我等著,把你客人送走了我再來鬧你的洞房!”
齊夫人當然不肯同意讓青青去擋酒,可青青給齊林安灌了一碗醒酒湯,拉著他就去了前廳,齊夫人攔也攔不住,隻好恨恨地說好好的姑娘都被她那個臭兒子帶壞了。
青青跟著齊林安到了外間的酒席上,看著他那一幫兄弟起哄要他繼續過去喝,直接把人扔到長輩那一桌,自己走過去,照著其中一人的腦袋就拍了一巴掌。那少俠還沒反應過來,麵前已經放了一杯酒:“秦誌業,全場就你廢話最多,還不快喝?”
秦誌業無緣無故被揍了一巴掌,揍人的還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娃,本是要惱羞成怒的。然而看了一會麵紗未遮住的眼睛,秦誌業突然就慫了:“陸……陸姑娘?”
青青往他身邊一坐:“算你記性好。”
秦誌業苦了臉,這祖宗怎麼來了?當年他被這丫頭一通暴打鼻青臉腫的,是真忘不掉啊。
同桌的人好奇了:“秦兄,這是誰啊?”
有的粗人就開始起哄:“難不成是你相好?你相好怎麼帶到齊兄的喜宴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