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青青等過了晌午,新媳婦該見的親眷都見了,該行的禮也都行了,這才拽了齊林安,和齊老爺談了半日,而後,告別齊家返回京都。
齊林安送她到城門口,左右看看無人,才小聲道:“青丫頭,你怎麼和皇家扯上關係的?你不是最討厭朝廷裏的人嗎?”
青青歎了一聲:“一言難盡啊,總之我現在已經被卷進去了,想退出來有困難,不過我還在努力。倒是你們,那位殿下雖有賢名在外,但畢竟事關皇家,你和齊伯伯一定要小心謹慎。生意可以不做,錢也可以不賺,但是命隻有一條,沒了就真的沒了。”
齊林安點一下頭:“我懂,我爹也不傻。既然他也想把齊家的鏢行做大,那就得付出些代價。不過我爹不是壞人,他有他的原則,也一定會小心,你放心好了。”
青青笑了笑,轉身勒馬要走,又被齊林安叫住:“又怎麼啦?”
齊林安猶豫片刻,道:“昨天我回去的早,沒見到那位袁將軍,但我聽別人說的,那位將軍怎麼那麼像……”他仿佛不知道怎麼說,又換了個說法,“他是不是你那次救的人,就是讓我給你借道那次?”
袁十七一早就離開了,青青沒和他再照麵。不過青青也沒瞞著,點點頭笑道:“是他。”
齊林安呆了呆:“真是他……那,那他那主子,真的是那位?”
青青這時也不瞞著了,道:“是,就是那次,我跟他們認識的,後來的事有點複雜,我也不想說,你別問了。”
齊林安這會兒後悔不已:“早知道我就不給你借道了!這樣你也不至於被牽連其中!”
青青噴笑:“你不給我借道,我就得被他們內鬥的對手殺了,你嫌我活得長啊?”
齊林安呸呸呸了幾聲,道:“你少沒事咒自己。禍害活千年,說的就是你。”
青青一笑。
齊林安這時正了正臉色,道:“丫頭,你若有什麼要幫忙的地方,隻管開口,我不會不管你的。”
青青道:“你別讓嫂子不高興了。”
齊林安道:“你落到這一步,我多少有些責任,當然得管你。她有什麼好不高興的?”
青青笑得無奈:“你這個傻子!我啊,和你說不明白。”她想了一會兒,道,“若說有事,我還真有點事讓你幫我做。”
齊林安道:“你說就是。”
青青小聲道:“上次我在楚大哥那連著接了幾個江湖令,大概有多少錢?”
齊林安想了一下道:“萬把兩吧,不算太多,但也不少了。你不是說怕都放你手裏你揮霍一空才扔我這的嗎?怎麼了?”
青青道:“我不打算和我那個父親家有太多關聯,他們家的錢我也是不用的,你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能讓這點錢變活,我手裏有點自己的錢,在京裏做事也好些。”
齊林安明白了:“行,這個我來做,你放心,絕對讓你賺個夠。”
青青撇嘴:“可別做違反法規的事啊,不然我可不撈你。”
齊林安一巴掌揍她腦袋上:“讓你說兩句好話就這麼難呢?快給我滾。”
青青還他一腳,策馬而去。
到了郎熙城已是臘月初一,雖離過年還有一月,一街兩旁卻已有了過年的氛圍。
青青在這暖意融融的氣氛之中一路疾馳。她到了淩軒給的接頭點,把任務交代之後,沒有回蕭府,而是先到了秦府,從小門進去,給嚴氏夫人等人行禮請安。
老夫人早幾日便接到了青青命紅藥傳的消息,說青青離京一趟,讓她不必擔心。老夫人雖掛心青青的處境,卻在宮宴上表現得十分平淡,對這個外孫女不過爾爾,讓人捉摸不透。這時看見青青,老夫人忙把她拉起來,細細地瞧了一遍,看她安然無恙,才放了心,讓人給她拿糕點和熱茶,又絮絮叨叨說這麼冷的天她不會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