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城公主親自問話,青青不能不答。她跪行一禮,道:“回公主的話,臣女與陸夫人有些事要說,驚擾公主鑾駕,臣女惶恐。臣女知罪。”
鏡城公主笑道:“哪裏就有這麼嚴重了?你起來說話。”
青青謝恩後起身,並沒有借機說什麼的意思,隻是靜靜站著。反倒是陸夫人,雖說方才青青就已放了手,但那種仿佛骨頭斷裂的疼痛讓她匍匐著說不出話,直到這時才漸漸緩了過來,哭嚎一聲,也不起身,徑直撲到鏡城公主腳下,給鏡城公主磕頭,邊磕邊哭道:“公主殿下,臣婦求公主殿下為臣婦和小女主持公道啊!”
鏡城公主微微擰眉,示意身邊的宮女扶起陸夫人,溫聲問道:“陸夫人請起,有什麼話你慢慢說。”
陸夫人仍不起身,哭訴道:“公主殿下,蕭氏嫡長女囂張跋扈欺辱小女,竟在禦花園中動手傷人,將小女扔進湖中。殿下,這樣冷的天,小女差點沒命!臣婦來時小女尚未清醒,也不知現在如何了!臣婦不過想找蕭氏長女問一問事情緣由,她卻肆意頂撞,讓臣婦無法以對。臣婦求殿下為臣婦做主啊!”
青青看了陸夫人一眼,人不可貌相,這位陸夫人雖是個蠻橫無禮的潑婦,這作假的樣子卻讓人深信。若不是見過她先前的樣子,青青想,大概自己也會被她這一番如泣如訴的表演迷惑,相信自己真的在欺負一個柔弱無助的婦人。
鏡城公主眸中閃過一絲不耐,微微抬手,示意宮女把陸夫人硬拖起身,道:“陸夫人情緒有些激動了,你們先帶她去偏殿休息一下。”她對陸夫人笑了一下,“你說的事,本宮會仔細問清楚,若真是蕭氏長女的錯,本宮定會給你一個說法。”
陸夫人抬袖拭淚,哽咽著謝過鏡城公主。臨去時,她回頭看了一眼青青,眸中是深切的狠意。她的宴兒昏迷不醒,她的手腕還在疼痛,可這些,如果能換來蕭氏嫡長女的問責,也算值了。
青青看了看她,微微一笑,眼神輕蔑。
待陸夫人走了之後,鏡城公主才看向青青,不著痕跡地輕歎一聲:“你就是蕭氏嫡長女?”
青青行禮:“回殿下,正是臣女。”
鏡城公主點點頭,道:“既然陸夫人提到你了,你就說一說事情是怎麼回事吧。”
青青道:“回殿下,臣女在宮中與人起了衝突,的確不該,臣女知罪。隻是事出有因,還望殿下詳查。”
鏡城公主道:“哦?因何而起?”
蕭夫人在一旁淡淡道:“公主殿下,陸氏女羞辱小女生母,言辭惡毒而低劣,是以小女才不忿出手,還請殿下體諒小女一片仁孝之心。”
鏡城公主頷首:“原來如此。”她對蕭夫人笑道:“既是陸氏女有錯在先,便不能怪蕭家小姐了。不過,這畢竟是在宮中,不論如何,宮中的規矩不能壞了,否則何以示人?”
聽得此言,蕭夫人便也跪下了:“臣婦教女無方,自知有罪,聽憑殿下處置。”
青青也跟著跪下了。
鏡城公主笑著俯身將二人扶起,道:“蕭夫人言重了,以後注意些便是,快請起。”她看著青青,道:“蕭氏的女兒果然出眾,本宮覺得很有眼緣,你隨我一起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