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嗣無語，把兩人各瞪一眼，走了。
青青趴在床上，看著唐嗣的背影問道：“我怎麼覺得嗣哥有點躲我？”
唐萱笑道：“他自覺對你不住，自然要逃。”
青青一愣：“對不住我什麼？”
唐萱神色平淡：“阿嗣自認你卷入朝堂他有責任，心中歉疚。”
青青咧嘴：“嗣哥怎麼傻乎乎的？我的出身又不是他能決定的，他歉疚什麼？”
唐萱看著青青，眸色有些深：“也許，他歉疚的就是這個。”
青青愣住了。
唐萱也沒有開口，轉了輪椅去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
好半晌，青青問道：“嗣哥和我娘……他們認得？”
唐萱把茶杯放下，回視青青，眼神坦然而直率：“認得。”
青青沉默片刻：“姨姨，能跟我講講他們的事嗎？”
唐萱把輪椅轉回，溫和道：“當然可以。”
二十年前，唐嗣和秦幽瞳都還隻是少年。初入江湖的少俠遇到叛逆離家的武將世家大小姐，一個風流不羈一個瀟灑直率，一場江湖比武，讓兩個年輕人相遇。鮮衣怒馬的年華，兩個年輕人相愛了。最美好的年華遇到最好的人，他們曾是令人豔羨的一對。但造化弄人，在唐嗣打算提親時，發生了一件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事。
青青問道：“是什麼事？”
唐萱坦然道：“我殺了殺手樓的二樓主，被殺手樓追殺後，阿嗣替我擋下了這一切。”
青青沒有說話。
唐萱笑了，那笑容很坦然：“你如果想責怪我，就盡管責怪，當年的事，確是我沒有處理好。”
青青歎了一口氣：“你和嗣哥的事，我有什麼立場說責怪不責怪？他不怪你，我就不會多事。”
唐萱一笑，繼續道：“阿嗣進了殺手樓，毀了自己的前程，也被殺手樓監視，他沒有機會，也不能再聯係幽瞳。幽瞳等了他兩年，接到家中出事的消息，不得已返回京都，為秦家奔波。而後的事情你應該能猜到，她為了秦家嫁給蕭丞相，然後有了你。再後來，她身遭不幸故去，留你一人在世。”
青青沉默。
她沒有去問唐嗣有沒有再找過她的母親，斯人已去，這些再無意義。她隻知道，這些年她雖是在師父身邊長大，但唐嗣待她如親生，對她的照顧和關懷，她銘記於心。
唐萱陪著沉默了半晌，開口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青青試著運了一下內力，發現自己的乏力感已消失，隻背後隱約一點痛意，已無大事，便道：“我沒事了。”
唐萱點點頭：“我送你回去。你出來太久，相府的人怕是有話要說。”
青青一笑：“那就麻煩姨姨了。”
唐萱微笑：“你是阿嗣放在心頭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的孩子，不必這麼客氣。”她從懷裏拿出一枚玉鐲給青青帶上，道：“這是我的信物，唐門弟子見玉如見本人，你若有事，盡管聯係唐門的人。”
青青道謝：“謝謝姨姨。”
唐萱摸了一下她的頭，道：“我讓人來伺候你換衣，你不要怕，你家裏不會說什麼的。”
青青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