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笑了：“女兒不敢。隻是女兒聽聞父親對我母親感情頗為深厚，怎會不知母親的友人？”
蕭相低斥道：“放肆！為父與你母親的事，豈容得你一個小輩揣度？”
青青也不怕，還是那樣笑著道：“父親，女兒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若我去外祖母家，外祖母或舅舅問起，女兒若也回答不知道，怕是會讓那邊不高興呢。父親總不會看著女兒受責罵吧？”
蕭相沉默片刻，道：“你母親不願意說她的舊事，為父知道得很少。你以後也不要和別人再提起。”
青青道：“看來我母親的確認得二姑娘。”
蕭相道：“你母親武將世家出身，未出閣前喜愛在外麵玩，有一次遇險，唐二姑娘救了她，因而相識。”
青青問道：“哦？那這些年蕭家和二姑娘沒有來往？”
蕭相道：“唐門是江湖門派，蕭氏百年名門，不便過多來往。”
青青笑了：“女兒素來聽聞蕭氏門風是有恩必報的，怎麼？我母親的救命恩人，竟然被蕭家這樣無視？”
這話說得有點尖銳，蕭相皺了眉頭：“方才便已說過，蕭氏不方便和江湖門派往來。”
青青看了他一眼，突然笑出聲來。
她的笑聲清冷，沒有一點溫度。
蕭相陰沉著臉，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青青止住笑聲，慢慢道：“是來往很少，還是從未謀麵，這種事我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父親何必瞞我？父親當我是小孩子嗎？”
蕭相陰沉道：“你想做什麼？”
青青道：“我暫時還沒想做什麼，不過我想知道我母親當年是怎麼回事。”她看著蕭相的眼睛，眼神銳利，“我要聽真相，而不是編造出來的謊言。”
蕭相大怒，一掌拍在桌案上，厲聲道：“放肆！誰給你的膽量敢這樣和為父說話！你的教養呢？”
青青冷淡道：“我自小就是有爹生沒爹養的，你這會怪我沒教養，就怪你自己吧。”她也不管蕭相鐵青的臉色，繼續道：“我母親會點功夫，又在江湖中走動過，如何會在回京途中被一些不入流的賊匪欺辱？當年的事到底是怎麼樣的？”
蕭相氣得麵如鍋底，狠狠地瞪著她。
青青毫不在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父親不肯說我也不強求，隻不過，”她微微一笑，“若我先從別人那裏聽到了，父親再說，我就未必會信了。”
這句話讓蕭相止住了暴怒。他陰惻惻地看著青青，好半晌才道：“你想知道什麼？”
青青道：“我母親當年是怎麼去世的？”
蕭相不答，反問道：“知道了又能如何？你母親已故去多年。”
青青道：“為人兒女者，怎麼能對生母之死全不知情？”
蕭相道：“你母親確是死於歹人之手。”
青青笑了：“父親說過，這是蕭家對外的說法。對內的說法呢？”
蕭相冷淡道：“你母親有孕之後不過三個月，便離開蕭家，沒有留下什麼話，也沒有聯係過。”
他的語氣全然不似初見時那樣，對青青生母蘊含滿滿的的繾綣之情，很冷淡，冷淡到似乎從未有過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