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夫人嗯了一聲,道:“很好。大小姐是蕭氏一族的嫡長女,身份地位都不同旁人,你專心照顧,不會吃虧的。”
穗穗道:“是,奴婢謝夫人栽培,定不負夫人眾望,照顧好大小姐。”
蕭夫人似不經意地說了一句:“若大小姐有什麼異常,你也要記得該做什麼。”
穗穗心裏一驚,沒敢說話。
蕭夫人笑了笑,道:“咱們這位大小姐,你也不是第一天接觸了,還不知道她麼?她雖聰慧出色,卻不夠穩重。她覺得自己會些功夫,又有些小聰明,總覺得她自己能在京都城裏按著自己的性子過下去。可京都城中天家貴胄名門望族不知幾多,一個看似不起眼的小人物背後或許都會有自己的勢力依附。大小姐涉事太淺,不明白京都城的水有多深。我雖是繼母,卻也真心喜歡這姑娘,不能眼看著她走到回不了頭的路上。不過大小姐有些心氣,我也不想和她明著對上,這才想著讓你機靈些,若大小姐當真做了什麼事,你一定要讓我知道,明白嗎?”
穗穗屈膝行禮:“奴婢明白了。”
蕭夫人輕輕一笑,又一次問了方才的話:“大小姐今日,果真是一個人出去的?”
穗穗緊張得手心都出了冷汗。
她這會兒明白過來了,她的話,夫人根本沒有相信,隻是換了個說法,讓她知道夫人是為了大小姐好才打聽大小姐的消息,降低她的戒備心後,再次詢問。若不留神,這一問之下,穗穗大概會和盤而出。
然而,穗穗腦中閃過妹妹的身影,一絲心痛之色掠過她的眼睛,快到不可思議,不過一眨眼,再去看時根本瞧不出半分異色。
隻是,此時穗穗心中已有了決定。
她躬身給蕭夫人行了一禮,一字一句道:“回夫人的話,大小姐當真是一個人出去的。奴婢是夫人指給大小姐的丫鬟,奴婢不敢欺瞞夫人。”
蕭夫人看了她一會兒,沒有看出不對勁來,這才揮揮手,讓她離開。
穗穗退出主院後,覺得自己的後背發冷,這才知道,這樣冷的天,她的後背竟已經被冷汗浸透。她擦了擦額角細細密密的汗珠,定定神,快步走回青青的院中。
青青此時還沒回來,穗穗坐在自己的床上,呆愣愣地低頭看著地麵,眼神無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好半天,她才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
抬起頭來,正對上冬青關切的雙眸。
冬青鬆了一口氣,方才怎麼叫,這人都沒反應,唬得她以為這孩子魔怔了。她輕輕推了一下穗穗,問道:“這是怎麼了?”
穗穗看著冬青,嘴唇動了動,半晌沒說出一個字來。
冬青在她身邊坐下,握住她的手,道:“出什麼事了?”
穗穗等了半天,才小聲道:“冬青姑姑,我想求大小姐幫我一個忙,您覺得大小姐會聽我說嗎?”
冬青問道:“這要看是什麼事了。大小姐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但也要看她能不能,或者說願不願意做。”
穗穗反手抓住冬青的手,顫聲道:“冬青姑姑,我已經沒有退路了。我隻能求大小姐,大小姐若是不幫我……”她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嘴唇,說不下去了。
冬青被她說得一驚,仔細看了看她的臉色,這才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告訴我,我才能幫你分析一下大小姐會不會幫你。”
穗穗道:“我妹妹,就是側夫人院子裏做掃灑的那個小花。”
冬青點點頭:“我記得她。小花怎麼了?”
穗穗小聲道:“小花有麻煩了。”
傍晚時分,青青回到院中,剛一進門就覺得不太對。她抬眼看了看站在屋裏的穗穗,這丫頭平時都在外麵做活,屋裏侍奉隻讓鳳羽做,鳳羽忙不過來時才會讓她來幫把手,今天是怎麼了?
不過青青沒有問什麼,隻把披風解了遞過去,道:“讓人送飯來吧,我餓了。”
穗穗應了一聲,把披風收好,跑去讓人送飯。
這一頓飯,穗穗在一旁伺候著,周到而體貼。
青青安靜地吃完,讓人收了盤子,這才問道:“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