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淡淡一笑,道:“臣女多謝卓娘娘指點,臣女恭送卓娘娘。”
卓側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再開口,坐上步輦離開了。
青青現在原地沒動。
不遠處站了一個引路的小太監,他顯然聽過青青在宮中動手傷人的事,不敢靠近,又怕回去晚了難以交差,期期艾艾地看向這邊,又很快低下頭去。
青青一笑,邁步向前走去。
卓側妃的意思青青懂。太子是儲君,聖上龍禦歸天後,太子便是天下之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整個天下都是他的,天下的人自然也都是他的。
這個所有,當然也包括青青。
卓側妃的意思是,若太子對她有意,她逃不掉。
青青挑起嘴角,露出一個譏誚的笑容來。
卓側妃不知她與淩軒之間的關係,又是後宅婦人,故而推測她是淩軒看上的人。這位側妃娘娘,因為出身不高,很清楚自己與太子正妃之位無緣,因而對有可能成為正妃的人都示好,哪怕她育有皇長孫,哪怕她的位分遠遠高於那個人。
紅藥那邊的消息說,夏天的時候,皇長孫大病一場,九死一生才保住性命,但身子變得極差,小小年紀要整日裏以藥為食。
卓側妃的舉動,從另一方麵來說,也是為了保護皇長孫。
淩軒的後院,還真熱鬧。
青青猜淩軒根本就不知道後院女人們之間的勾心鬥角。
至於她自己,青青幾乎毫不擔心。
從始至終,淩軒都知道她的桀驁與冷漠。那樣一個溫潤如玉一般的人,得多想不開才會喜歡她這樣的?沒事做了天天找罪受嗎?
青青覺得淩軒不是那樣的人。
在她心裏,拋開朝政之事,淩軒做事雖有些狠辣無情,但那隻是針對淩家的江山社稷,平日裏他是個溫潤而寬和的人,待妻妾溫和,待下屬也溫和。他不喜舞刀弄槍,閑時彈琴作畫,眉宇之間滿滿都是玉澤,宛如一個文秀的書生,根本看不出半分朝堂翻手覆手的淩厲。
青青心中歎了一聲,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身份,他的算計,其實他是個很好的人。
不久後,青青跟著那引路的小太監直接到了太後壽宴所設的宮殿處。蕭夫人和蕭逸詩還沒到,殿中人並不多,青青眼神掃過,隨即看到了熟人。
秦樾曉顯然也看到她了,若無其事地繼續喝茶,待青青走近了才作訝然狀,笑了笑,道:“表妹,許久不見。”
青青行禮,笑道:“表姐好。表姐怎麼一個人在這?外祖母與舅母的身子還好嗎?”
秦樾曉客氣道:“勞表妹掛心,兩位長輩都安好無虞,表妹不必擔心。”
青青點了點頭:“既如此,妹妹便放心了。”她微微一笑,“妹妹還有事,先行告辭。”
秦樾曉回了一禮:“表妹請。”
青青轉身離開。
穗穗在她被太後召見時就被蕭夫人留在身邊了,這會青青身邊沒人跟著,倒是方便她自由行動。她左右看看沒人,一個翻身就上了樹,如飛燕一般在枝頭點了幾下,人已經跳得不見了。
過了沒多久,秦樾曉從殿中走出,作不經意狀四下掃了一下,沒見到青青,稍稍想了一下,帶著果兒走向恭房。
果然,還沒走到,秦樾曉聽得耳旁一聲低低的呼哨,就知道找對了。她讓果兒在樹叢外麵看著些,自己走進去,瞪著那個撩起長裙單膝點地的人:“每次都往這裏跑,你還要不要點麵子了?”
青青嘻嘻一笑:“尿遁這個借口最好使啊,為什麼不用?”
秦樾曉踢踢她,讓她往旁邊滾滾,還是瞪她:“起來!跪著像什麼樣?一會衣衫不潔,小心被人告一把!”
青青站起來,手一鬆,長裙落下去,把沾了些土的內襯遮的嚴嚴實實,還不忘得意:“我是那種沒腦子的人嗎?”
秦樾曉氣,這人就是個痞子!偏偏她還沒挑出毛病來。
青青一笑,拉住她的手,笑道:“你就不要跟舅母一樣了,她一個人說我就夠了。你怎麼樣?上次一別,一直沒有機會去看看你。對不起啊,有沒有被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