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庭右翼軍隊的騎兵,與袁家軍正麵交鋒。
馬蹄混亂不堪,戰馬嘶鳴不已。
長槍交錯,袁十七一個探身躲開對方的槍頭,同時手中長槍一鬆,送進一名羅庭將官的脖子裏,把他的頭顱硬生生挑斷。
頭顱高高飛起,落在地上後,很快被馬蹄踏碎。
而那一時仍未倒下的敵將身體,鮮血從沒了頭顱的腔子裏噴出,濺了袁十七一身。
袁十七手中長槍一舉:“兄弟們,跟我走!”
身後的袁家軍聽得軍令,拋下正在廝殺的敵人,跟著袁十七繼續前行。
羅庭中軍與左翼軍隊,這時也趕了過來,他們從外圍圍住大周軍隊,慢慢收攏,把兩軍的退路封死。
人數上的差異,讓秦家軍和袁家軍都陷入危機。
顧摧城遙遙看著右翼軍這裏的廝殺,眼神淡漠。
人數上的差距,讓他並不擔心大周的這場進攻。
在他的眼裏,大周這次的分兵夜襲,無異於以卵擊石。
他更在意的,是那個可能會偷襲他的女孩。
這一日以來,羅庭的軍營裏不斷出怪事。
先是一名中將演練時被一支莫名而來的流矢傷到喉嚨,原本傷不致死,卻不知怎麼對軍醫的藥起了過敏反應,喉嚨腫的老粗,活生生憋死了。
這邊還沒把那中將安葬,接連七八位將官食物中都被驗出有毒,毒性不烈,卻也讓人吐得七上八下。顧摧城命人追究,發現不少兵卒的飯裏也有毒,像是有誰在幾個軍灶裏下的毒,波及範圍很廣。
原本顧摧城懷疑是青青,但嚴密排查之下,並沒有找到青青的蹤影,反而是薩爾哈拉那邊,雖說也有幾名弟子中毒,可中毒的都不是他的親信。這麼一來,反而顯得可疑。
不過顧摧城雖猜忌薩爾哈拉,卻也沒有在這個時候去追究,畢竟大周的軍隊就在不遠處的望鄉關遙遙相望,他們若起了內訌,隻會便宜大周。
所以,他隻能忍。
今日大周一夜攻,顧摧城倒是放了心。
他知道大周沒有把兵將都派出,他也留了兩營兵馬,等著看大周那位太子殿下要怎麼贏這一場。
果不其然,右翼軍隊拚殺正值酣暢,大周的兵馬又有一支衝殺而來,從左翼包夾中軍,想把羅庭中軍截斷絞殺。
顧摧城示意弓箭手準備,修長的手指抬起,冷漠地看著大周兵將,隻等他們再靠近一些,便會放下手,讓那流星一般的火箭擊穿他們的胸膛,讓他們在烈火的燒灼中痛苦死去。
變故便是在這一刻發生的。
中軍外圍間或有兵卒突然倒地,嘔血不止,噴湧而出的鮮血和接連不斷的咳嗆讓人聽著有些膽寒。而後,中軍中側傳來慘叫聲,有幾名兵卒後心中箭,撲倒在地。
一陣騷亂。
顧摧城凝神,靜靜地看著變故傳來的方向。
他沒有看或死或傷的兵將,而是在找藏在羅庭軍中的外來者!
然而,他沒能發現作亂的人。
所有人的反應都很尋常,統一的軍服軍帽,他分辨不出究竟誰才是那個下手的人。
而與此同時,中軍的糧草營,傳來慘呼聲,隨即,便有熊熊火光燃起。
顧摧城看過去,薩爾哈拉蒼老魁梧的麵容在火光明滅中很容易分辨出來。
薩爾哈拉也看見了他,沒有下馬,微微一笑,而後,薩爾哈拉手中彎刀舉起,大吼道:“羅庭的勇士們!給本座殺!今日要把大周的螻蟻盡數碾死!”
然後,顧摧城就看著明教弟子擔任副將或中將的人馬,如一道火光,揮舞著寒意森森的兵器向大周軍隊衝殺而去。
顧摧城怒不可遏,厲聲道:“護法大人,你可知在這軍中,我才是督軍?你擅自行軍,該當何罪?”
薩爾哈拉笑了一聲:“祭司大人,你遲疑著不肯派兵上前,是何居心?征戰之中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本座不過是怕祭司大人以後會後悔,這才越俎代庖。還請祭司大人不要怪罪啊!”
顧摧城驀地拂袖,怒聲道:“如何打仗,本座還不用你來指教!你可知你此舉壞了本座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