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稀蔬的星星變的暗淡了許多,漸漸的妞子白晰的身子能看出大體輪廓了,她仍蜷成一團縮在許四懷裏,長長的睫毛上掛著一滴淚珠,嘴角卻泛著笑,許四忍不住在她的額頭上又親了一口,妞子睜開漂亮的大眼睛看著許四,輕輕的問:“你還想要?……”
忽然一下子坐起來,急手八腳的去找衣服,許四看著她後股的那一片暗紅,不由伸手想去抱她,“不行!叔,現在真的不行。”妞子的語調有些急促,“天亮了:俺得回去,這讓人看見一定會笑話俺的。”妞子跳下炕,一邊說一邊穿上衣服,看著炕上赤條條的許四嗔怪道:“看你,把人家長裳都撕壞了!”
妞子走的時候天已經放亮了,她先輕輕的拉開門,象小偷似的探頭向外看了看,然後回過頭向許回嫵媚的一笑,才從門縫擠出去,向前小跑幾步,然後才沒事般的向前慢慢走去。許四趴在門縫上看她走遠了,才回到炕沿上抓過衣褲穿上。炕上一片淩亂,到處是暗紅色星星點點的血跡,她究竟出了多少血?
許四抓過一個饅頭咬了一口,嗯!這東西就是比餅子好吃!細、軟、香、尤其是在嘴裏越嚼越香,不用就菜也香甜可口,他吃掉一個,又喝了一瓢水便拉開門走了出去,屋外還是悶熱的很,他走了幾步,感到腿軟軟的,腰裏也不得勁,肚皮也覺的又酸又痛,抬頭看看天空,竟被明晃晃的日頭晃的有些頭暈,他扶著牆站穩了,正有些納悶,卻見王五領著一幫人抬著家什走過來。
“四哥。”王五隔著老遠打招呼:“你的臉色咋這麼黃啊。生病了?”許四沒有接他的話茬,反問道:“你這是要到哪?”王五笑了笑道:“到你家,東西我都準備好了,待會兒屠子趕頭豬過來。”一邊說一邊招呼著人把家什抬到許四屋前,安排著砌灶的砌灶,搭棚的搭棚,拾掇菜的拾掇菜,忙的不亦樂乎。
“白麵饅頭!”不知誰喊了一嗓子,眾人紛紛停下手裏的活圍到許四的灶台上去看,王五急忙擠進去護著那饅頭,“都別動!都別動!好好幹活都會有吃的,快去快去!”那兒個人口中應著,卻沒有一個人挪窩,許多雙眼盯著那一鍋饅頭閃閃發亮。
“這可是過年供奉祖宗才能著見的!”一個人感歎道,“又在放屁了!”又一個人接過話茬道:“就你家過年的饅頭黑的似驢蛋一樣也能跟這比?”先前那人聽了卻並不惱怒,感歎道:“要是天天能吃這種饅頭便是少活十年也幹了。”眾人頓時一起感慨起來,王五沒辦法,隻好拿起一個饅頭掰開,一人分一點才將他們轟出去。
“你咋不吃裝兜裏去了?”“嘿!”被問的臉一紅沒言語,“淮是回家孝敬老婆,他是個媳婦迷!”一陣轟笑,“你咋不吃!”媳婦迷對先前說話的人怒道,“拿回家給孩子,他都六歲了,還沒見過這稀罕東西。”那人的眼圈有些紅。幾個人頓時安靜下來,臉色都不太好著,各自忙各自手裏的活,不知是誰先開口說了一句什麼話,立馬便又吵成了一鍋‘花生蓮子綠豆’粥。
“我們可以整頓吃饅頭!”王政委的話在許四耳邊響起來,許四看著吵成一片的幾個人苦笑著搖搖頭,繼續向前走了不大一會兒,著見許屠子腆著肚子背著殺豬用的家什一搖三晃的走在前麵,後麵一個瘦高個一手裏拽著一根繩子,繩子的另一頭綁在一頭走在前麵肥豬的右腿上,那人另一隻手拿著一根荊條輕輕的驅趕著慢悠悠的肥豬,他的後麵跟著一個細胳膊細腿的小孩,頭上卻頂著個大鐵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