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入獄(1 / 2)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許四終於醒過來,頭一鼓一鼓的痛的厲害,伸手去摸,那上麵的傷口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血痂,但仍有少量淡黃色的血水滲出來,他掙紮著從地上鋪的麥草上坐起來,慢慢睜開眼,眼前先是一陣恍惚,慢慢的才清晰起來。

隻見五步見方的屋子,三麵是牆,一麵是用雞蛋粗的鐵棍做成的籠子一般的牆,上麵有一道鐵門,鐵門上掛著一把大鐵鎖,外麵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

屋裏地上鋪著麥草,已經爛成絮狀,靠鐵欄杆的地方放著一隻粗陶的尿罐,裏麵半罐尿散發著腥騷味,尿罐的旁邊放著一個粗瓷碗和一雙長短不一樣滿是汙垢的筷子,那隻碗卻是幹幹淨淨的散發著黑黝黝的暗光。

“醒了,兄弟!”身後忽然傳來了一聲虛弱的問聲,許四猛的站起來,卻腿一軟又倒在地上的麥草上,身子轉過來麵對著身後。

“慌什麼?我又不能哪地你!”許四循聲看見,看到對麵靠牆的麥草上夠著一個似人似鬼的東西:頭發有半尺大,與地上的麥草相互糾纏在一起,瘦的皮包骨的頭象是個紙糊的骷髏,深陷的眼框裏麵有一雙死魚般的眼晴,似乎隻剩下了眼白,胳膊跟腿好似麻杆一般,與身子蜷在一起,身上的衣衫已爛成了布條,不知是被血還是被汗死死的粘在身上。

他看著許四似乎在咧著嘴笑,露出枯黃巨大的兩排牙齒,讓人著的毛骨悚然,“兄弟醒了。”那人的話已經說得不太利索了,“犯什麼事了?”

許四沒有回答,他向後又挪了幾步,背倚著鐵欄杆坐了下來,冰涼的鐵欄杆倚在背上非常舒服,將滿身的汗水都逼了回去,頭腦也是一陣清明。

他用眼晴盯著眼前的這個“怪物”,實在不願意跟他靠的太近,腦子裏卻飛速的轉著:這裏是日本人的監獄無疑,是在哪兒?南招?還是北招?自己為什麼會被捉進來?捉進來的罪名是什麼?為什麼自己家裏會有人提前埋伏捉自己?難到日本人行動神速,在到達河灘地現場發現蛛絲馬跡後立即跑叫他家裏埋伏好?這更說不通:自己在賈家村時聽到日本人的槍聲時日本人應該是他們剛到現場,再怎麼他們也不可能飽到自己頭裏,而且還有時間去提前埋伏。

但是,去抓他的的確是日本人,那個腳拇指分杈的黃色膠鞋在許四頭上打了一槍托的人絕對是日本人無疑,因為那種鞋隻有日本人穿,也隻有日本人才穿的起!

那麼,在他許四挨了一槍托快要昏死過去的當口兒上,是誰問了句‘是不是他’,又是問誰?為什麼車把式會和日本人在一起?他又是為什麼沒有到河邊去接應自個兒?他當時又在什麼地方?

“你在想什麼呢?”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人問許四,“你說幾句話讓我聽聽,我已經半年多沒有聽到人說活了。”那個人忽然央求許四。

“你為什麼被抓進來的?”那人又問,日本人究竟知道多少?他們會把自己怎麼樣?許四兩眼無神,目氣呆滯,腦子裏卻在飛速的盤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