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口走了沒多遠,那托鐵球的人實在托不住了,急忙大聲招呼那大沿帽來將手銬腳鐐摘下來,大沿帽沒過來,卻有幾支雪亮的燈光照過來,伴隨著燈先,一群人走了過來。
“小澤君!什麼風把你吹來了?”走在後麵拿著那疊紙的日本軍官向迎麵走來的日本人打招呼,那人卻不答話,徑直走過來,長筒皮鞋在石板鋪就的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將手中的電筒光快速掠過每一個人的臉,忽然又掠回來停在許四的臉上,停了一會兒他忽然大叫一聲“巴嘎!”抬腳向許四當胸踢來!
許四猝不提防,勿忙之中抬起手掄起腕間的鐵鏈向飛來的腳砸去,那腳靈活的一縮便退來回去,一件東西帶著呼嘯砸在他的肩窩處,那一半身子頓時麻木無比,許四剛要破口大罵,,那個人抬起一腳踢在他胸口上,巨大的慣性將扶住許四的兩個日本人也帶倒在地,後腦勺結結實實的撞在石板鋪成的地上,兩耳一片轟鳴,雙眼前頓時一片漆黑,剛開始還能聽見別人在說話,但一會兒工夫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一片冰冷刺骨的感覺從頭上開始漫漫至全身,許四打了個哆嗦,終於醒過來,胸口發悶巨疼,一半身子仍麻木無比。
許四睜開眼,整個屋裏燈光明亮,照的跟比白日裏還亮堂,他動了動身子,發現自己已經被綁J起來,兩手張開被牢牢的捆在一個十字形的木樁上,身上的衣服也破剝了個精光,渾身上下濕淋淋的,敢情剛才是被兜頭潑了一盆涼水,怪不得冷的直打哆嗦!
媽的,不是已經按手印要被放了嗎?按說現在自己應該滿大街去宣揚大日本帝國皇軍的懷柔政策,怎麼會象一頭褪了毛的豬一般被捆在這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許四的頭又開始疼了起來,這大概又是徐武媳婦胡麗娟說的腦振蕩後遺症吧。
許四看著眼前的幾個人,那兩個赤裸上身的彪形大漢許四認識,從一進牢房就看見他們,一旁站著陽著臉笑的人也認識,就是那個假扮共產黨套自己話的人,卻沒看見方才那個身材魁梧戴眼鏡的日本人。
“你叫什麼名字?”見他醒來,一個戴金絲眼鏡的小瘦個走過來問。
又來了!許四心裏煩悶無比,問來問去總是這麼一句話煩不煩?許四把下巴一揚,嘴角掛上若有若無的笑,一臉饒有興趣的表情看著小瘦個。
“巴嘎!”一把帶鞘的東洋刀狠狠捅在許四的肚子上,翻江倒海般的痛疼讓他將肚子裏的苦膽汁都吐了出來,他的身子不由向下佝僂下去,但兩隻手的鐵鏈卻緊緊的拉住他,扯的手腕處生痛。
許四艱難的抬起頭,隻見一名日本軍官站在他的麵前,土黃色的軍裝穿的一絲不苟,連領口處的風鉤都係的整整齊齊,腳上穿著一雙到膝的黑色皮靴,頭上戴一頂遮不住整個頭皮的小軍帽,上麵的黃色五角星在燈光的映祔閃閃發亮,手中正將一柄帶鞘的東洋刀拄在地上,估計自己啟窩裏挨的那下子也是這東西打的!
不知為什麼,許四總覺著眼前的日本軍官很麵熟,不知在哪裏見過他,他努力的想著,卻總是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