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跑出有十多裏路,終於累的跑不到了,許四看著前麵有個小樹林,帶頭折進去,找了個幹鬆地方一屁股坐下來,抓起一把雪按到嘴裏,那冰冷涼潤的液體順著喉嚨流到腹腔,感覺原本要炸開的胸腔這才好受了一點。
“四哥,”王真喘著粗氣跑過來,“我們這是要去哪兒?”他滿臉通紅,鼻翼兩旁全是汗珠,眼中卻閃著狂熱的光,除了起伏不定的胸膛,絲毫看不出長途奔馳倦怠的樣子,相反卻滿身散發著澎勃的朝氣。
“這是哪兒?”許四反問道,他看看四周,實在不曉得這是哪裏。
“這裏啊!”王真將槍背在肩上,“我打聽聽去!”不待許四說話,屁顛屁顛的跑了。
“這家夥根本就不是肉長的!你看那那兩條長腿!指不定是鐵打的!”花爪子喘著粗氣爬到許四身前,嘴角還往外淌著雪水,一翻身仰麵躺在雪地,“真他媽的舒服!沒趕能睡上一覺才好!”他吧嗒吧嗒嘴閉上眼睛。
“起來!起來!”賈六拄著槍搖晃著走過來,一頭的汗水化作白汽在脖子後麵嫋嫋升起,他俯下身伸午去拉花爪子,“起來!小心讓寒氣炸壞了腰!”花爪子一動不動,賈六卻一屁股坐倒在他身旁的雪地上。
“起來!”他用手拍著花爪子,“我有一個親戚,原本是高大威武的車軸漢子!就因為趕路累的在圖稀涼快在青石板上睡了一覺,被寒氣炸壞了身子,到現在還是羅鍋腰,佝僂著身子什麼也幹不了!快起來!”
“滾你媽的!”花爪子一把握住賈六打他的手將他甩到一旁,“老子喜歡羅鍋腰!愛得佝僂病!你管得著嗎?滾!”
遠處忽然傳來“通”的一聲悶響,花爪子與賈六挺身而起,看著同樣跳起來的許四,“槍聲?”賈六滿臉驚疑的看了一眼聲音傳來的方向,
“是土銃的聲音!”花爪子肯定的說,
“那是王真過去的方向!”許四話音一落,人已向那邊疾奔過去,花爪子與賈六也端著槍緊跟在後麵,全沒了方才的倦怠。
隔著老遠便看見王真拖著槍跌跌撞撞的跑過來,許四急忙迎上去,王真看到他們四個不由腳下一絆,一跤摔倒在地,臉上被地上的枯枝劃開一道口子,鮮血頓時順著下巴滴下來。
許四急忙將他拉起來,王真臉色通紅,眼神暗淡無光,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比方才跑了十多裏路還要狼狽。
“誰幹的!”許四一邊問一邊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傷,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傷痕,隻有在右背上有幾個好似被燒紅的鐵絲戳了幾個小孔,
許四急忙將王真的上衣扒下來,隻見汗漬漬的皮膚上沒有一丁點血跡,這才放心的把衣服又給他穿上,花爪子走過來,伸手在他衣服內摸了幾下,拿出來手心多了幾粒黑色的不太圓溜的鐵砂。
“誰幹的!”他怒吼著,王真還沒來的及回答,遠遠地跑來一群人,一邊跑一邊喊:“繳槍不殺!”!
花爪子端起槍“呯”的一槍,“我讓你從交槍不殺!”子彈不知打在對方什麼地方,發出“當”的一聲脆響,那夥人便齊刷刷的趴在地上。
“我去打聽道兒!”王真心有餘怵的說:“看見一幫人趴在前麵的路旁,看見我背著槍二話不說就追著我打!追不上我就用土炮轟我!幸虧我跑的快!”因為說的太急,一口氣上不來不由的連連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