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四領著幾個第兄頗有點垂頭表氣的趕了差不多有七八裏路路的樣子,身後遠遠的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間隔著“隆隆”的爆炸聲,震得腳下的地麵都覺得有點顫,誰也沒有說什麼,一行人停下來,一齊扭頭看向身後,心裏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媽的!”付新的臉陰的能滴下水來,“不聽好人勸!吃虧在眼前!好不容易拉起的隊伍,馬上就要完了!”他揮揮手“我們走!不要管他們!”腳下卻一動沒動,相反的卻抻長脖子向遠方眺望。
遠方象隔著一層黃濛濛的霧氣,陰沉的天空壓抑得似乎要埸下來一般,冷風刮過,那槍聲與爆炸聲時而變得清晰異常,時而變得飄緲虛無,隱約還透著似乎銅號吹響的悠揚聲。
“付哥!”陳東忽然喊了一嗓子,付新瞪著血紅的眼珠看了他一眼,陳東一聲不哼忽然抓起槍向來的路上跑回去,付新叫了他一聲也緊隨著跑回去。
“老四!咱也別熊在這兩個王八蛋手裏!”花爪子吼了一嗓子,衝著許四擺擺手,拽了賈六一把,兩人也跟著跑回去。
“四哥,”王真用手摸摸鼓成小饅頭狀的一半臉腮,猶豫了一下,許四衝他揮揮手,“咱們跟他們唯一不同的地方是不搶自家兄弟的東西,這好比是居家過日子:跟自家兄弟不和,倘若外人欺付到跟咱不和的兄弟頭上,你幫哪邊兒?”
“我懂了!四哥!你不用說了!”說著王真咧著嘴一笑,立馬因為臉上的怵痛變成了嗞著牙,他將肩頭上的槍摘下來握在手中,口中怪嘯一聲,撒腿便向花爪子等人追了過去。
許四也緊跟著跑了過去,一會工夫便追到了最前麵,“我操你大爺的:”陳東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對著許四翹起了大拇指:“你幹脆是鐵打的!我他媽的算是服了你了!不行!不行,我喘不過氣來了!”
大約過了一袋煙的工夫,許四已將後麵的人遠遠的拋開,待到轉過一道小山脊時,山脊後麵“轟”的一聲響震的他兩耳發木,他不由地慢了下來,躡手躡腳的爬上山脊,探出頭向外看去:隻見距離他大約有一百多步遠的坡下兩畝多大平坦地上停著兩輛鐵皮車,距離車二十幾步遠的地方有十多個日本兵,正三人一組的擺弄著三個奇形怪狀的“大槍”。
那三個大槍有粗大的槍管,一旁還帶著一個輪子,幾個日本隻正在將一顆碩大的彈殼從槍膛裏拉出來,緊接著塞進一顆碩大的子彈,旁邊一名日本軍官將舉在頭頂的一麵小三角紅旗向下一放,那三杆大槍便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大響,身子下的土地便跟著震一下。
“乖乖!”身旁忽然有人發出一聲讚歎!許四扭頭一看,隻見付新正兩眼發紅,咕嚕一聲幹咽了一口吐液,雙眼盯著下麵,象要冒出火來一般,“居然還有三門山炮!這家夥要是搶過來該多好!”
許四沒有理他,回頭看了看都在悄悄爬上來的眾人慢慢把腦袋縮回來,對看大家問:“怎麼辦?”
“搶了他娘的!還用說?”花爪子與陳東異口同聲的說!
“嘿!跟我想一塊兒去了!果然有覺悟!”付新滿臉都是興奮,兩眼閃閃發光,許四點點頭,對著幾個人說:“都精神點兒!待會兒爬到頂著,一人瞄準一個,爭取一槍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