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裏,袁夢楠總是奔波在花店和醫院之間,每天早早的起床去花店開業,笑著迎接每一個來的顧客,再疲憊的送走每一個走的顧客。到了晚上,整理好狀態,用最好的一麵跑到醫院去探望陳秀珍。
盧曉茹索性吃住都在醫院裏,整個人幾天時間就像老了許多。不,應該說成熟了許多。以前總是說話很難聽頂撞母親的那個女孩似乎一夜長大,對陳秀珍疼愛有加,就連陳秀珍去方便,她也要陪著。
對於這種改變,陳秀珍看在眼裏,高興在心裏。一直都盼望著有一天自己的女兒能疼人,愛惜人,慶幸自己在活著的時候能看到。
花店的作息改成了早八晚五,而不是早八晚八,因為夢楠每天還要去夜大上課,而且她還非要每天來醫院報個到,所以營業時間縮短。
賀雲飛和顧如斯來過幾次,看到袁夢楠如此繁忙的工作,也隻能寒暄幾句,小坐一會兒就告別離開。
偶爾也會問起盧曉茹,袁夢楠隻說她有事不在,對於她母親的病情絕口不提。畢竟這件事情盧曉茹自己都沒有開口提起,自己又怎麼好在這裏說。
有些事,袁夢楠不說賀雲飛不會問,但是賀雲飛不問不代表其他人不會想方設法問出來。
這天袁夢楠來的時候帶了一個不速之客。
“夢楠啊,這位是?”盧曉茹被醫生叫走了,病房裏隻剩下陳秀珍一個人掛著吊瓶。看到袁夢楠來了,很是高興,高興之餘發現夢楠身後站的男人,很是驚訝。
“阿姨您好,我是顧如斯。”顧如斯從袁夢楠的身後站出來,禮貌的衝著陳秀珍低下了頭“我是夢楠和曉茹的朋友。”
“你,你好。”從顧如斯的言行舉止上看得出這男孩子有很良好的家教,陳秀珍雖然不認識他身上穿的牌子,但是還是察覺到這個人家世不俗,忙邀請他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病房寒酸了,招待不周,你別介意。”
“阿姨您客氣了,這麼長時間才來探望您,是我的不對。”顧如斯從身後拿出一束百合花,遞給陳秀珍,順勢坐在了病床旁的椅子上。
“你是,夢楠的朋友啊?”陳秀珍仔細端詳了一下眼前的大男孩,小心翼翼的措詞。
顧如斯抬頭看向袁夢楠,似乎想得到她的肯定,但袁夢楠並沒有給予什麼回應,於是顧如斯搖了搖頭“隻是朋友,算是曉茹花店裏的老客戶了,所以很是熟絡。”
“你怎麼來了?”病房的門打開,盧曉茹披頭散發的進來,滿臉的疲憊,掩飾不住看到顧如斯那一刻的驚訝。
“來看看你媽媽。”顧如斯此刻人模人樣,完全沒有平日的浪蕩不羈。
盧曉茹歪了歪頭,似乎想從他那張嚴肅的臉上看到戲謔的表情,然而他一臉真誠。遂轉頭看向夢楠“你帶他來的?”
“我正在等公交,他就出現了,開著車死活要拉著我,我沒辦法就上車了,於是就帶他來這裏了。”袁夢楠聳了聳肩,貌似無奈。可是她帶顧如斯來卻是真的別有用意。陳阿姨總是嘮叨著盧曉茹沒能找個男朋友,雖然顧如斯不是,但是拿來暫用一下當做臨時演員,卻也是可行的。
“你母親生病了,怎麼不告訴我?”顧如斯淡淡的看了盧曉茹一眼,口氣裏雖是埋怨,但是眼神卻遠沒有口氣深刻。
“他怎麼回事兒?今天吃錯藥了?”盧曉茹靠近袁夢楠,小聲問。
夢楠一下子笑出了聲,搖了搖頭,小聲回到“來假裝你男朋友,讓陳阿姨安心。”不知是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他?”盧曉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了看一旁假裝的興致勃勃的顧如斯,搖了搖頭。
陳秀珍倒是沒做多想,畢竟這個男孩子看起來太過優秀,自己女兒不太能掌控這樣的人,所以也沒放心上。但是他作為女兒的朋友來探望自己,自然是要多聊幾句才好,所以尷尬的一直問這問那,最後問到無話可問。
盧曉茹和袁夢楠一邊看著兩個人讓人感到無語的對話,一邊覺得顧如斯能這樣安穩的坐著這麼長時間真的是不容易。
“媽,您累不累啊?要不要休息一會兒?”終於,趁著護士小姐過來拔針後的空擋,盧曉茹打斷了她母親和顧如斯的對話。
“也好。”陳秀珍笑了笑,鬆開了按壓針眼的手,摘下醫用膠布看了看不出血,就把膠布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裏。
閉上眼睛,陳秀珍很快就睡著了,盧曉茹緩緩走到自己母親的病床邊,伸手整理了被子,手撫上了母親的臉。
睡夢中的陳秀珍眉頭緊鎖,盧曉茹早就發現了母親隻要睡覺眉毛就是皺的,小時候不懂,現在想想,可能是因為自己不懂事,所以她睡著了也還擔憂著。
“你母親,病的很重麼?”顧如斯看了看盧曉茹難有的溫柔時刻,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