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珍半夢半醒之間感覺到有護士正在給自己連接點滴，稍微欠了欠身沒睜眼睛繼續睡了。等徹底醒了的時候吊瓶已經換到第三個了，應該還有不多久就可以打完了今天的量。
“你醒了，餓麼？”靠著窗戶站著的盧曉茹發現自己的母親睡醒，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去，在床旁小聲的問。
陳秀珍搖了搖頭，不經意的注意到一旁趴在床頭櫃上睡的正熟的袁夢楠，心裏就覺得自己好像連累了兩個女兒。輕輕歎了口氣“辛苦你們了，要不我們回家吧。”
“怎麼了？在這兒住著不習慣麼？”聽她這麼說，盧曉茹心裏一驚，也知道她有放棄治療的心思，但卻不能那麼問。
“有一點兒。”陳秀珍笑了笑，向自己的女兒伸出手去。
盧曉茹見狀伸手握住了陳秀珍的手，笑容浮上了臉，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叫出聲“媽。”
“誒。”陳秀珍笑著回答，突然就覺得能這樣聽到盧曉茹叫自己是一件特別幸福的事兒。
母女倆相視笑著，都不說話。上午的陽光透過窗子射進來，整個房間亮晃晃的，讓人感覺暖暖的。
賀雲飛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肩膀上扛著一個折疊床。見他如此盧曉茹很是吃驚，吃驚之餘還沒忘要伸手幫一把。
把折疊床安置妥當後，賀雲飛拍了拍身上並沒有的灰，注意到床上已經醒來的陳秀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看這邊沒有陪患的床，估計她們倆在這兒休息也不方便，回家路上路過正好就買了這個過來。”
“你費心了。”陳秀珍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她怎麼還不醒？”賀雲飛走到袁夢楠身邊，輕輕的推了推袁夢楠，隻見夢楠毫無反應，倒是頭差點被他從床頭桌上推下來。
“你小心點兒。”盧曉茹以為袁夢楠要摔倒急忙兩步走過去。隻見賀雲飛笑了笑扶住了袁夢楠，還好有驚無險。
“她怎麼總是睡著了就不醒呢？”賀雲飛挽起袖子，稍一用力把窩在那裏的袁夢楠抱了起來，走了兩步再放到折疊床上去“怎麼能睡這麼死？”
“她平時不這樣的，可能是太累了吧。”想到之前賀雲飛跟自己說過的袁夢楠在上夜班，盧曉茹就很是心疼，這丫頭竟然背著自己那麼辛苦。
“你不用幫她解釋，光是這麼睡，我就見過兩次。”賀雲飛笑笑，整理了一下盧曉茹蓋在袁夢楠身上的外套。
“夢楠以前總是失眠，倒是真沒見過她這麼能睡。”病床上的陳秀珍稍微側了側身，讓自己能更好的看到折疊床上的袁夢楠“她這孩子從小心事兒就多，很少能睡這麼實稱。”
賀雲飛笑笑不再說話，隻是低著頭看躺在矮矮的折疊床上的袁夢楠，心裏盤算著她到底是多久沒有好好睡過了。
“媽，你今天看起來氣色很不錯嘛。”盧曉茹從桌子上的果籃裏拿出一個橙子，昨天白天聽她說有點饞橙子，在樓下看到有賣的就買了些，正好她醒了可以喂她吃一點。熟練的扒下了橙子的皮，掰成小塊喂到陳秀珍嘴裏。
“是啊，我也覺得整個人舒服很多，所以才想著回家住的。”陳秀珍慢慢咽下女兒喂到嘴裏的橙子，雖然感覺到冰涼，但還是吃的很開心。
“回家還是不行的，但是等會兒打完針可以出去走走。”盧曉茹笑笑，繼續給陳秀珍喂著橙子，小心翼翼的拔下橙子皮上的白絲“我剛剛看窗外天氣不錯，出去散散心倒也不是不行。”
“也好。”陳秀珍笑著點了點頭“來A城還尋思能四處轉轉呢，誰知道直接就住了院了，這些天都要憋壞了，能出去散散心也是不錯的。”
“要不等會兒阿姨打完針，我們去問問醫生能不能帶阿姨出去轉轉。”聽到陳秀珍的話，賀雲飛走了過來“我們可以去兜兜風。”
“那不太好吧。”盧曉茹雖然也很想能有機會陪母親四處轉轉，但是她現在這樣的身體，真怕她會撐不住。
“那我去問問，實在不行就找個護士陪著。”賀雲飛看到陳秀珍眼裏對出去走走的渴望，便堅持了下來。
“那也行。”盧曉茹笑了笑，很是感激賀雲飛對自己母親這麼上心“等夢楠醒了，我媽打完針，咱們出去走走。”
賀雲飛點了點頭，走出了病房去找醫生和護士交涉。盧曉茹看他的樣子，知道他是胸有成竹的走開了，心裏也算是暗喜，但卻少不了擔憂。
“他是夢楠的朋友？”看賀雲飛出門，陳秀珍問道，心裏惦記著之前夢中夢楠奶奶的話。
“算是吧。”盧曉茹點了點頭，餘光掃過袁夢楠“聽說是青梅竹馬，不過賀雲飛有未婚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