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終於知道賀雲飛問的是什麼了，袁夢楠笑了笑，臉上依舊帶著尷尬的神情，語氣中明顯的底氣不足起來“有時候就會這樣，可能太累了，或者太放鬆了吧。”
“那你一會兒還能睡著麼？”賀雲飛別過臉去，不想看袁夢楠強作出來的笑。
“應該能吧。”袁夢楠撓了撓頭，不確定的回答。
賀雲飛搖了搖頭，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下去，他也知道繼續下去一定會不愉快，但是夢楠這樣子真的叫人很是擔心，要麼睡不著，要麼叫不醒。
“我們明天回去麼？”袁夢楠走下床，蹭著蹭著到了賀雲飛身邊，仰起臉去看他。
“想回去了？”賀雲飛轉回頭反問她。
“恩”夢楠點頭，卻又低下了頭“想回去了。”
“那就明天回去。”賀雲飛伸出手來，揉了揉袁夢楠的頭發，臉上浮現了笑，依舊那麼暖的笑，卻不是發自內心的。
感受到賀雲飛手心裏的溫暖，袁夢楠抬起了頭，學著他笑的模樣對著他笑回去，心裏卻酸酸的不是滋味。
雲飛，你能陪我，我很開心，開心的日子，這麼長足矣！
客車開回了A城，還沒等車停穩，賀雲飛就看到了歐陽凱在接站口等待的身影，一路上有說有笑的快樂感一下子就打消沒了。
“他怎麼在這裏？”賀雲飛皺起了眉頭。
“我叫他來的。”袁夢楠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了出來“我昨天晚上打電話給顧如斯，要的歐陽凱電話，我叫他來接我們。”
賀雲飛有些不明白，如果非要有人來接，那為什麼是歐陽凱而不是顧如斯，繞了這麼大的圈子，難道夢楠是真的打算把自己送回去？
看到賀雲飛的表情，袁夢楠深深吸了一口氣，明知道他一定會生氣，可自己還是做了這樣的決定。已經打擾他太久，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我不下車！”車停下了，賀雲飛卻紮緊了安全帶，撅著嘴巴，像個賭氣的孩子。
“走吧，走啦！”袁夢楠伸出手去解安全帶，口氣裏滿滿的都是抱歉“我知道我這樣自作主張是我不對，但是離開久了，早晚得回家啊。”
“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哪兒就是家。”賀雲飛握住了袁夢楠解安全帶的手，雖然說的是一句感人的情話，口氣裏卻都是怒氣。
“那我下去跟歐陽凱走，你會跟著我麼？”袁夢楠知道他是真的生氣才會語氣這麼衝，但是自己這個選擇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早在陳阿姨住院的時候，夢楠就已經在醫院檢查過了，畢竟自己真的是白天醒不了晚上睡不著，時間久了身心都不舒服，就算賀雲飛那時不那樣催促自己，自己也會去查的。
還記得當時和醫生的對話：“像你這種狀況，目前很少見，你本身曾經患有抑鬱症，加上你睡眠紊亂，心緒過多，和你所吃的各種藥物帶來的影響，現在看來應該是嗜睡症的症狀。”
“那我現在要怎麼做？”
“停下你手裏的安眠藥和各種提神藥品，保證正常的工作和休息，睡眠時間最好固定。小姑娘啊，不知道你具體是什麼樣的過去，但是很多事情別總去想，想多了纏心更纏人。”
“那這種病會治好麼？”
“因為病例罕見，治療的成功率不敢保證，但是如果你按照我剛剛說的去調整，保持現狀應該不難。”
“那最差的結果是什麼樣的？”
“最差的？也無非就是睡著了再也醒不過來了。”
“那也還好，至少不會疼。”
“小姑娘，看你年紀也就和我女兒差不多，眉頭卻鎖得像我這個年紀的人，心思過重對你的病沒有什麼好處的。沒事兒多走走，散散心，放放鬆。我相信你的，得了抑鬱症都能好，這種病肯定不成問題的，關鍵啊，還是心理治療啊！”
“你真的要跟小凱回去麼？”賀雲飛的話叫回了正在神遊的袁夢楠。
“恩，離開久了，總得回去看看的。”袁夢楠用力的從賀雲飛手裏抽回自己的手，腦海裏還惦記著醫生說的話，麵目上卻已經強擠出笑來。
“可是如果回去，就再也出不來了，就沒辦法離開了。”賀雲飛看著袁夢楠一點一點的把她的手抽離，心也跟著疼了起來“以後可能都會見不到了，這樣也沒關係麼？”
“我跟歐陽凱說好了的，不會像你想的那樣。”袁夢楠看見歐陽凱透過窗子看向自己，聳了聳肩對著賀雲飛說“我都安排好了，如果你還想和我出來，我們就還能走的。不過在此之前，你必須去看看羽霏姐，她因為你，已經絕食兩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