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馬蹄聲就像一把大錘,一下一下的砸在六人心頭,這裏分明一個人也沒有,怎麼現在卻出現了一個人?還是騎在馬上?這裏麵肯定有蹊蹺!
“嗨,兄弟,你是誰?”巴特大聲叫道,食指從扳機圈上移到了扳機處,身後,他的五個部下緊張的握著手中的武器,黃豆大的汗珠出現在這些人的額頭。噠噠,噠噠,古怪的騎士沒有說話,握著手中的韁繩繼續前行,他胯下的馬邁出精準的好像用標尺量出的步子,以勻速慢慢走著,速度不快。巴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分明感到前麵的騎士跟他們之間的距離正急速拉近著。
距離越近,騎士散發出來的殺氣就越重,慘烈的殺氣,使得平時自詡天不怕地不怕的巴特,呼吸都為之一滯。什麼是殺氣,巴特這個兩條街混混老大,老大的老大的老大是舊金山地下黑社會教父的前特種兵一直認為,殺氣就是殺人殺多了自然就有的淡淡死氣,殺氣他見識過,他的教官就有,當教官冷冷的盯著他這個菜鳥學員時,巴特很可恥的尿了。
現在,越來越近的騎士,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已經令巴特瀕臨崩潰邊緣了。教官令他尿褲子的殺氣跟這一比,簡直就溫馴的跟隻人畜無害的小白兔一樣。幸好參加過伊戰,做為攻擊巴格達國際機場第一批炮灰的巴特也是從死人堆裏滾出來的,還沒直接嚇死過去。
巴特勉強還能站定,他身後的手下就遜色許多,渾身大汗淋漓就跟從水裏撈出來似的,臉色就跟死了娘一樣慘白,那個嘴唇,耳朵,鼻孔打了起碼10顆釘的太妹,直接眼一翻白,暈了過去。
看到身後的手下表現如此不濟,“SHIT!”巴特心中暗罵一聲,心一橫,將手中的自動步槍槍口指著前方離他不到50米的騎士大喊道:“停下,我說你給我停下!”槍口上移,呯呯的打了一梭子子彈。
巴特的威脅似乎有了成效,隨著槍聲,騎士停了下來。騎士拉近跟巴特的距離,巴特總算是看清了前方的騎士。不是巴特的視力有多糟糕,而是這個騎士身上若有若無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黑色霧氣,看他就跟隔著一層毛玻璃似的。
等看清了前方的騎士,巴特一張嘴越長越大,瞳孔因為恐懼緊緊縮成一個點。前方,那個披著黑色鬥篷的騎士,胯下黑馬分明是一隻黑沉沉的骨頭軍馬。兩點紫色的幽火是它的眼睛,脖頸脊椎上凸起的骨刺是它的鬃毛。不同其他戰馬的是,兩根長長,類似山羊一樣的角生在這骷髏戰馬的顱骨上,一套黑色金屬打造而成的具狀馬甲將它全副武裝起來。胸口,一個猙獰的骷髏印記正朝著巴特哈哈大笑。
“上帝啊,如果你是萬能的,請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巴特傻傻看著前方,嘴裏自言自語著。上帝似乎惱火於巴特平時從不去教堂祈禱,絲毫沒有顯靈。呯——,一顆子彈呼嘯著朝前方的騎士射去,不過準頭歪的離譜,打在了騎士身邊一輛無人汽車上。
巴特的憤怒的轉過頭去,想看看是誰在掉鏈子,眼前那個古怪的騎士,是敵是友都不知道,要是真的打起來,巴特真的是一點勝算也沒有。身後,一臉猥瑣的白人男子抖成了糠篩,放在扳機圈內的食指不停顫抖著,看來剛才就是他了。巴特正要教訓這個掉鏈子的手下,卻看到其他人也是如此不濟,甚至有人褲襠濕成了一片,巴特心中哀歎了一聲,轉過頭來,繼續麵對著已經停下的騎士。
“嗨,兄弟,你從哪來啊?”巴特為了表示自己毫無敵意,將自動步槍掛在身上,雙手卷成一個喇叭大聲問道。寂靜,死一般的寂靜。巴特喉結艱難的動了一下,不死心的繼續喊道:“嗨,兄弟,麻煩您讓我們過去行嗎?”
不知什麼時候刮起了風,嗚嗚咽咽,就像無數亡靈冤魂放聲哭嚎,冷風從巴特身上吹過,激的他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巴特突然覺得,也許剛才離開張卿是個錯誤的做法,眼下,這風聲比剛才的死靜還要令他恐懼。
騎士胯下的黑色骷髏馬動了一下,右前踢煩躁的在柏油馬路上刨了一下,堅固的柏油馬路竟然被刨掉了一層,柏油層翻卷了過來,露出青黑色的柏油。看到這一幕,巴特心髒狠狠跳了一下,縮成一團。
噗咚,巴特又有一個手下暈了過去,巴特看著前方騎士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顫聲喊道:“嗨,兄弟,小弟我這還有幾噸黃金,請你笑納,就讓兄弟我跟個屁一樣放了吧。”巴特從來沒說過如初軟弱的話,但形勢比人強,不得如此,至於他的那些手下,他管他們死活,一群廢物!
“哈哈哈哈哈哈——”晦澀難聽的笑聲從騎士黑色鬥篷下響起,笑聲就像無數鋼針狠狠(和諧)插進巴特的耳膜內,刺的他痛不欲生,大腦一陣眩暈。不過為了生存,巴特強忍著巨疼,討好似的,也跟著笑起來,笑聲勉強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