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時憶不知道怎麼開口。
“是要回國了嗎？曉曉一回去，你就有些心神不寧，忍了這麼久才說，也難為你了。”衛昀昭淡淡說道，聽不出其中又怎樣的情愫。
“沒有。”時憶聽衛昀昭這麼說，心裏更有些不好受。
“時憶，我一直在想，那個時候你的身邊是誰？”衛昀昭歎了口氣。
“那個時候？”時憶有些莫名其妙。
“嗯，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衛昀昭笑了笑，似乎回憶著些什麼。
“我們第一次見麵不是在學校嗎？”時憶疑惑道。
“不是，你還記得你是什麼時候第一次聽到那首曲子的嗎？”衛昀昭反問道。
“曲子？是我彈得那首嗎？第一次聽到應該是——，應該是我剛失戀的時候吧，那天也不知道為什麼鬼使神差就走進去了那個音樂廳。”時憶淡淡說道。
其實也不算鬼使神差，那是她時隔多年見到木乃暻的地方，就是曾經辦那個“夢想”畫展的地方，裏麵有一處就是音樂廳，她當時故地重遊，沒想到就走了進去。
失戀的時候，真是個好時候，衛昀昭一直在想那個時候時憶到底是和木乃暻還是和簡易諳在一起，沒想到那個時候，她身邊誰都沒有。
隻是那時他的眼裏心裏滿滿的裝著台上的那個人，
隻是他的目光從開始到結束都停留在那個人身上。
他從來不知道在那個音樂廳的某個角落，有一個正經曆失戀的女孩，而那個女孩會成為他之後的羈絆，他偶爾會想如果那時他向她伸出手，也許她就會撲向他的懷中，也許他們就不會錯過，然後在經年之後遇見再度錯過。
“我當時也在。”衛昀昭情緒有些波動，不過很快又被隱藏下去。
“是嗎？真巧。”時憶有些詫異。
“是啊，真巧，如果那時候我跟你打個招呼，或許我們可以早點認識，大概比簡易諳還要早吧？”衛昀昭故作輕鬆地說道。
時憶聽到“簡易諳”這三個字，晃了會神，然後說：“我和簡易諳很早就認識了。”
“是嗎？比木乃暻還要早？”衛昀昭有些尷尬，他不是太想查時憶的過去，也並不在乎，因為他也有過去，因為每個人都有過去，過去的也隻能過去。
埋葬不了回憶，自己就會變成回憶的一部分，然後在埋葬回憶的同時，還免不了要埋葬自己。
時憶笑了笑，“那倒不是，他們兩個前後隻隔了幾分鍾而已，在我很小的時候。”
時憶並不想告訴衛昀昭她父母的事，不是出於不信任，而是人總有些不太想提起的往事和不美好的回憶，而且這也是她想要回去的原因，今年她父母的忌日快到了。
前幾年，她沒去，也不敢去。
“是這樣，看來隻有我來得比較晚。”衛昀昭自嘲道。
時憶愣了一會，又緩了過來，問衛昀昭：“師兄相信愛情裏有先來後到嗎？”
“嗯，我相信。”衛昀昭微微點了點頭。
“那向晚晚可算是個後來居上的家夥。”時憶笑了笑，剛才衛昀昭一本正經的樣子有些逗。
“向晚晚？”
“向曉曉的妹妹，木乃暻現在的老婆。”時憶細心地解答了衛昀昭的疑問。
“聽你的語氣倒聽不出來你對她有什麼意見，而且好像關係還很好的樣子。”衛昀昭看了時憶一眼。
“意見沒有，朋友照做，至少我很感謝她在木乃暻最艱難的時候陪著他走過。”時憶其實至始至終都沒有覺得向晚晚和木乃暻有多般配，但是不得不說生活有時候就是這麼陰差陽錯。
“我算在你最艱難的時候陪著你走過的人嗎？”衛昀昭突然望著時憶的眼睛問道。
“算，但我好像不是很堅強，艱難的時候有很多呢，最開始父母離開人世的時候，陪著我的人是木乃暻，之後失戀了，木乃暻離開了，來了簡易諳，然後做母親的時候，是你陪著我。”
時憶沒有移開目光，但目光裏透露出更多的是感激。
衛昀昭似乎接收到了時憶目光中的東西，他知道那不是愛，而是感激。“這樣聽起來好像沒有人能在你心裏一直呆下去一樣，有人來，有人走。”
時憶搖了搖頭，“不，有個人一直留在這裏沒走。”
“我知道，我隻是可惜，那個人不是我。”衛昀昭不是傻子，從剛才時憶看他的眼神中他就知道。
時憶停住了腳步，“師兄，對不起。”
“沒關係，不過我還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
“如果那個時候在那個音樂廳我們遇見了，那之後會不會有機會？”衛昀昭問得小心翼翼，畢竟前麵的問題和答案也許在他意料之中，但這個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