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這個不斷給自己帶來驚訝,甚至震驚的年輕人。
雖然陶然的表情一本正經,但沈儀還是覺得那麼可笑。
輕輕的搖搖頭,滿頭青絲在腦後甩成一道靚麗的瀑布,沈儀的臉上由開始的驚訝表情,逐漸的轉為憤怒,甚至其中帶有幾分憐憫:
“你以為你是誰!”
沈儀的眼中,此刻的陶然毫無疑問變成一個隻會說大話的人,她的口氣也帶上一層冷笑:
“不在忘情天書之下的武功?你認為是大街上賣的白菜嗎?你知不知道,忘情天書是誰的武學?”
沈儀的表情愈發激動起來,見陶然依是淡淡的表情沒有回答,她高高的仰起頭,似乎一隻鬥勝的天鵝:
“你曾經不是問過我,這個天下中是不是‘天榜’高手就是武者的盡頭?那麼我現在告訴你:不是。”
沈儀表情嚴肅,一字一頓:
“曾經有過,現在還有,將來也一定會存在,許多超越‘天榜’的武者…而他們的武學,無一不為天下人所向往。相傳若能得其一,窺盡其中奧秘,便可突破武道極限,成就無上大法…”
說著話,沈儀那雙美麗的眼眸裏,充滿了一些亮晶晶的東西。
那是對未來的期望,那是對超越的向往!
而聽著她的話,陶然的臉上也終於出現了饒有興致的意味,道:
“如此說來,忘情天書就是那種能突破武道極限的武學了?”
“當然!”
沈儀撇了陶然一眼,目光深邃:
“現在,你還敢說那般大話嗎!”
陶然笑了。
他輕輕一笑,堅冷的臉上極是顯目,落在沈儀眼中卻變成了自嘲的笑容。
她滿意的點了點頭,似乎想要將陶然所有的自信打擊一空,繼續道:
“忘情天書,出於一代人王——燕歸人之手!”
說到‘燕歸人’這三個字,沈儀的臉上湧現出幾許神聖、濡沫、自豪的光芒,像是最虔誠的信徒般,她的話語中帶著夢幻:
“你可知道,數十年前,整個大業中,最惹人注目,最讓人仰望的是誰麼?人—王—燕—歸—人!單憑這五個字,天下便無人不服,他是每個武者頭頂之上的太陽,他的一言一行,便可掀起天下無限的波瀾,他的每一句話,便是江湖之中無上的聖旨,他隨手創建的勢力,便可稱雄於江湖,鼎盛於朝堂…無人敢將其列於天榜,因為‘天榜’根本不配刻上他的名字,他隨手的指點,都能創造出江湖上最頂尖的高手…那個時候,什麼中州、什麼大業四王六候、什麼天榜劍榜,全都因他而黯然失色…你能夠想象到,那是一個怎樣的人麼…不,那不是人,而是神!”
越說越激動,沈儀那白皙的臉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瘋狂的潮紅。
“哦?就這樣了?”
陶然的語氣依然平靜如夕,平靜得就連沈儀都產生了錯覺。
就這樣了?
那是什麼樣的話?莫非是自己說得還不夠清楚?或者,此人真的隻是江湖白癡,還是自大到連‘人王’燕歸人都敢於無視的地步?
仿佛一眼看穿了沈儀所想,陶然搖搖頭並不去辯解。
而是自顧自的坐到茶幾邊,然後隨手倒了一杯茶水,慢慢的品嚐起來。
他的神情,悠閑得像在花園之中散步。
沈儀覺得自己已經出離了憤怒,連身體都氣得顫抖起來,若不是殘存的理智還在腦海中徘徊,她幾乎想上前去搶過茶杯,然後將所有茶水倒在陶然臉上。
氣呼呼的坐在陶然對麵,然後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飲而盡,再重重的將杯子放到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