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聽完這話,兩眼不由放出光來。他吃驚地說:“寶貝,你這腦子裏裝的是啥?怎麼會想到這上麵去的?這倒是我未曾想到的新問題。”接著他一翻身坐了起來說:“競標不成,便隻能走議標這一條路了。這樣既籌措到了資金,解決了益民食品廠職工的安置問題,又合理合法,不會授人以柄!好!實在是太好了……!”
實際上苗玲說完這段話,內心的負罪感尤然而生,比吃了幾隻綠頭蒼蠅,還要令她難受!她為自己的言行感到可恥!人一旦喪失理智,便會變得毫無廉恥和膽大妄為起來。正所謂人無廉恥,百事可為!為了達到報複的目的,她竟然可以於國家利益和法律而不顧,不擇手段地將段玉往死路上引!她也知道,如果事情的發展,真像自己預料的那樣,那麼自己的一隻腳也就踏進鬼門關裏了!萬劫不能超生了!
想到這裏,苗玲巧妙地回答說:“我說了啥?我啥也沒有說。我啥也不會說!我隻是就事論事而已。不知你想過沒有,一旦益民食品廠改製完成之後,那些老工人乍辦?他們把畢生的心血和青春都付給了單位,現在單位沒了。他們怎樣去尋找今後的生活!”
段玉回答說:“辦法多的是,就看你怎麼去做,願不願意去做了。比如說年老體弱的,可以去擺個小攤賣賣水果什麼的。年輕力壯的可以去打工啊……!”
苗玲接過話來說道:“廠子裏不少人,想法是跟我們不一樣的,他們一是不想把所有固定資產處理掉,二是想這些補償金轉作股份,再重新組織起來進行生產。”
段玉冷笑一聲說:“這事我知道,那有這麼容易,他們一沒技術,二沒資金,三沒生產設備,更為重要的是,通過這次拍賣後,他們連個場地都沒有了,怎麼進行重組生產?這不是在說夢話麼!”接著他又對苗玲說道:“他們重不重組,如何重組,不是我們這次工作的重點。你最好不管這些事情!把益民食品廠的改製完成了,我們的工作就可以告一段落。我不想節外生枝!”
此後事情的發展,正如苗玲所想的那樣,果真沒有人參加競標,原先幾家已經報名參與競標的企業,都以各種借口,陸續退出了競標活動。最後隻好與博宏集團進行議標,被博宏集團以九千七百多萬元的價格整體買下。
益民食品廠改製工作全部結束後不久的一個晚上,苗玲接到了一個神秘的電話。電話裏的人自稱是她的老熟人,約她到天都大酒店的咖啡廳見麵,他有要事相告。
苗玲追問對方是什麼人時,對方吱吱唔唔的說,見麵後就知道他是誰。
苗玲聽電話裏的聲音,好象很熟悉,突然間她想起這聲音很象是博宏集團的老總程曉全。她禁不住心中一陣暗喜,魚兒終於開始咬鉤了。現在自己要做的,便是要把這件事情給它坐實了。再來實施自己的第二步計劃!
於是她趕快找來了準備多時的錄音錄像設備,並將這設備進行了巧妙的偽裝。
一個多小時後,苗玲如約來到了天都大酒店咖啡廳,在一個叫“美好時光”的包廂裏,與電話裏的人見了麵。苗玲一看,與她見麵的人正是博宏集團的老總程曉全。
苗玲坐下後,開門見山地說道:“你這麼晚,約我到這兒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程曉全嗬嗬一笑說:“苗主任,我們在很多年前就認識了,你不記得我了?我可是對你印象深刻啊……!”
除了這次議標時,苗玲見過程曉全幾麵後,實在想不起還在什麼地方與他打過交道。她有些茫然地看著程曉全,半晌沒有作聲。
程曉全又是一笑說:“苗主任,您是貴人多忘事啊,很多年前,我們在翡翠湖度假村吃過一頓飯,我記得那晚還下了一場雷暴雨呢!段市長那時還是經貿委主任,不知您想起來沒有?”
“難怪他自稱是自己的老熟人!”那是苗玲心頭的傷疤,她又怎麼會忘記呢,現在程曉全提及,她又好像隱約的記得是有這麼一個人。在苗玲的心目中,還是與段玉有來往的,基本上沒有什麼好人的。所以她不冷不熱地說道:“你找我來,不明為了敘舊吧?”
“嗬嗬……!當然不隻是敘舊。”程曉全看了一眼苗玲,接著從衣兜掏出一件東西,放在苗玲的跟前說:“這是你應該得的那一份!請你收下。”
苗玲定睛一看,卻原來是一張銀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