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玲這番毫無情麵的痛斥,簡直如五雷轟頂般的叫他喘不過氣,自從他混跡官場以來,一二十年裏,有那個吃了豹子膽,敢對他如此的不敬!他一張臉紅一陣白一陣,已經狂怒到了極點!若不是在辦公室裏,他真想跳將過去,狠狠地給她幾個大耳括子,再對她踹上幾腳,打得她滿地打滾,方能解心頭之恨!
段玉氣歸氣恨歸恨,但還不至於亂了方寸。他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雙手叉在桌子上,象頭負了傷的野獸般,低聲咆哮道:“你個臭婊子,沒有老子的提攜,你就是一個一文不值的小職員。你今天竟敢如此囂張地辱罵於我,真是一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
“哈哈哈……!”壓抑在心頭多年的憤恨,今天終於得到了釋放,苗玲感到痛快極了。她低聲笑了一陣後,說道:“你說的對極了……!我就是一個婊子!並且還是一個無情無義的臭婊子……!這都是你這個狗雜種給逼的,你毀了我的清白,毀了我的人生。你不是一個披著人皮的狗雜種,又是什麼……!”
段玉聽到這話,象是個泄了氣的皮球,癱軟在坐椅上。口中喃喃地說道:“我不是補償了你麼!沒有我的幫助,你今天能坐到辦公室副主任的位置上去麼?還有,昨晚上是我叫程曉全去找你的,可是你不識抬舉,竟然拒絕了他。你還要我怎麼做?我對你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好不要臉的東西!”苗玲忍不住罵了一聲道:“你以為那錢真是你們的嗎?那是國家的錢!是人民的錢!你們官商勾結,巧立名目來套取國家資金。你們就等著去蹲大獄吧!”
段玉聽這話,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眼前這個看似弱不禁風,且又文文靜靜的女子,竟然是一個深藏不露的厲害角色。於是他冷笑一聲說:“你以為扳倒了我,你便可以報仇了,就可以獨善其身了是嗎?你做夢去吧!益民食品廠拍賣會流產,那不是你出的主意嗎?你才是第一個要進牢房的人!”
苗玲冷笑一聲說:“證據呢?證據拿給我看看!你在官場這麼年,看來是白混了,別說我沒有說要讓益民食品廠的資產拍賣會流產。就是我說了,又能怎樣?我還能左右你這個領導?我還在其中牟取了一分錢利益嗎?!”
段玉聞言氣急敗壞地說道:“狗急了會跳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你就不考慮一下後果!”
“後果?會有什麼樣的後果?”苗玲毫無懼色地說道:“我告訴你,老娘手上若沒有金剛鑽,就不會來攬這個磁器活!我知道你段玉手眼通天,手下爪牙一大幫,在翡翠湖的那個晚上,你就曾這樣威脅過我。但老娘現在早以將生死置之度外。不過我告訴你,我可不是國土資源局的孫局長!大不了同歸於盡!”
望著苗玲那張因憤怒而變得猙獰扭曲的臉,往日那個漂亮溫柔的年輕女子,此刻在段玉的眼中,分明就是一個張牙舞爪的母夜叉!她的心機如此之深,手段如此可怕,這些年來自己竟然沒有看出半點端睨。她連國土資源局老孫的事兒都知道,自己還不知道有多少秘密被她掌握了。這真是太可怕了!此時他後悔得連死的心都有了,搞得不好,自已真的要在她這條陰溝裏翻船了!要真的是那樣,還不知有多少人要跟著下水,他越想越是害怕,越想越是後悔,後悔自己不該貪圖她的美色,而種下今日的禍根。
現在要將這個禍根拔掉,卻沒有那麼容易了。象她這麼絕頂聰明之人,今天既然敢向他發難,她便是想好一千種退路……!
段玉開始服軟了,他放緩口氣說:“苗玲!我們之間沒有恩情,也有感情,沒有感情,也有交情不是?你還是別鬧了。你有什麼要求就直說吧!”
苗玲見基本上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心道現在就想把他扳倒在地,的確還沒有那麼容易。自己若不見好就收,與他僵持到底,一旦把他逼急了,弄不好自己真的會有性命之憂。再說她已經將繩索牢牢地套在他的脖子上,事情沒到那一步,料他也不敢加害於她!於是她說道:“你真的想平心靜氣地解決這些事兒?”
段玉點點頭說:“你說吧!隻要是我能做到的!”
苗玲見段玉如此表態,便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之間便訂個君子協定,你看怎麼樣?”
段玉已經無計可施了,隻能按苗玲的意思來,於是點頭說道:“隻要你姑奶奶能信守承諾,我沒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