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昀到了上海一個醫院，因為有秦晁的大力推介，他很輕易就轉了正，心髒內科主治醫生。
盡管到了另一個地方，他依然魅力未減，所有小護士都圍著他轉。
他對誰都愛搭不理，卻讓小護士們更加瘋狂地追捧他。
送早餐的，送午餐的，送晚餐的，甚至送宵夜的，沒有一天斷過。送巧克力，餅幹，牛奶，糖和各種零食的小護士也連綿不斷。他躲都躲不過。
秦舒學校排了舞台劇，她是女主角，林崇文在美國回來不了，秦晁醫院裏忙的不可開交，根本抽不出時間去看她，秦之玨不知所蹤，找了將近一年都沒有任何消息。
每個同學都有家人來觀看演出，她能想到的人隻有莫昀了。
“莫昀哥哥，下周五學校裏有我的舞台劇，你能來看看嗎？”她的聲音裏充滿了期待。
莫昀看了看排的滿滿的手術日程，無奈卻又不忍拒絕。她是秦之玨的妹妹，那也就算是他的半個妹妹了。
“我看看能不能空出時間來吧，如果實在空不出來的話就對不起了。”
秦舒突然就有些哽咽，“那好吧。”
聽出她懷著的濃烈的失望，就像是秦之玨當初對他失望一模一樣，他心裏隱隱發疼，“我會盡量擠出時間來的，放心吧。”
“嗯嗯！我在學校等你呀！”就像春暖花開，她心裏一下就開了漫山遍野的花。
莫昀看了看滿滿的手術表，無奈地揉了揉眉頭，開始翻看每個病人的病曆，能提前的提前一點，不能提前的拜托其他醫生幫幫忙好了。
自從秦之玨走後，他漸漸把愧疚和憐惜轉移到了秦舒身上。
蕭慧很久才會給他打電話，他不止一次問她，秦之玨到底躲去了哪裏。
得到的回答卻始終隻有一個，她說不要找她了，緣盡了就是盡了，原本就是孽緣。
這個話題是他們之間埋著的地雷，是每段通話的結尾，無論有再多的問候，再多的話，都會因為它夭折。
其實蕭慧和秦之玨還有聯係，隻是她不提，她也從未嚐試過去尋找她的位置，那是她們之間的默契，誰也不提，誰也不想。
莫昀主動給蕭慧打了電話。這是這近一年來的第一次。
她有些奇怪，卻也驚喜。
“蕭慧，秦舒下周五有舞台劇，我實在抽不出時間，有幾場手術需要我親自主刀。”他想了很多辦法都不能推掉那幾場手術，而他能想到的可以幫他的朋友又隻有蕭慧。
原本的驚喜一下子就被澆滅了，蕭慧又變得無精打采起來，“在哪裏？我盡量吧。”
“她的學校，下周五，可以的話早點去吧。“他沉思了一會兒，”我不能去她恐怕會很失望，幫我送一束花吧。”
“要送什麼花？”她有些恍惚，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們之間的對話變得這麼公式化。她很想問問他最近好不好，工作順利嗎？可是話在嘴邊反複流轉，卻始終說不出口。
“隨你吧，送什麼都好。”
“那好吧。”
“我還有事，就謝謝你了。”
“那，那就這樣吧。”
“再見。”
“……再……”
嘟嘟嘟……
她連一句再見都來不及說。
蕭慧把手機扔到一邊，繼續調酒。她依舊調不出那個味道，苦澀清冽，像是初戀，又像是愛而不得最後放棄。
她不想放棄，也無法放棄，她不能做到像秦之玨一樣灑脫。她喜歡莫昀，喜歡得就算放棄自己也不想放棄了他，既然秦之玨走了，那她就一定會有機會的。
她倒是整天閑著沒事，隨時都可以去北京，隻是她打心底裏不願意，秦舒對莫昀的依賴不止是朋友，更像是渴望靠近的親人。
她不喜歡秦舒，她一直這樣覺得。
哪怕秦之玨當初很護她，哪怕莫昀現在待她很好。
不管別人如何如何喜歡秦舒，如何如何對她好，她就是沒辦法接受，她不希望秦之玨走了，卻又來了一個秦舒。
答應了的事她不會不做，隻是怎麼做是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