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守候並不需要用愛來維持,就像steve與秦之玨。她不愛他,他也不勉強,隻要能守在她身邊就很幸福。
出院的時候,他收拾東西,秦之玨就坐在一旁看著,她已經換了衣服,寬鬆的袖口恰好完全遮住了她手腕上的傷口。
她不打算把受傷的事告訴其他人,她已經出現了幻覺,病情惡化得更厲害了,與其讓他們擔心,不如自己把一切都當秘密藏起來。
門外有急匆匆的腳步聲,她知道,是莫昀。
他氣喘籲籲地推開門,手裏還拿著兩串糖葫蘆,一顆顆山楂像紅寶石似的串在竹簽上,鮮紅欲滴,美味可口。
他卻在看見steve的時候愣了一下,“原來你未婚夫已經來了,那我待會兒就不送你了。”
秦之玨笑著朝他招了招手,他把手裏的糖葫蘆遞給她,“答應了你的,還好來得及,晚點可能就遲了。”
“謝謝。”她的笑很燦爛,隻是受傷的手很難使力,隻能用一隻手拿著,看著包得緊緊的紙卻又無可奈何,“幫我剝開好嗎?”
莫昀點點頭,接過去細心地把糖葫蘆的紙全部撕掉。
steve接過另一串放在一邊,坐在病床上輕輕摟著秦之玨的肩膀,“什麼時候認識的呢?都不告訴我。”
秦之玨轉過頭去對他笑,“你是大忙人,我一個人待在醫院裏多無聊啊,莫醫生每天都來陪我說話呢。”
“莫醫生,正式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未婚夫,steve,他身邊可是美女如雲,哪天讓他給你介紹個女朋友。”
莫昀從她眼裏看不出任何關於眷戀與愛戀的感情,重新,從做陌生人開始,所以他們之間再無任何感情了嗎?
莫昀掩住了濃重的悲傷,朝steve善意地笑,伸出手,“你好,莫昀。”
steve心裏很不是滋味,像打翻了醋壇子,卻又不得不裝出一副樂意至極的樣子和莫昀握手言歡,“你好。”
秦之玨推他,“快去收拾,我可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待在醫院裏了。”
他笑出聲來,無奈地應了,卻對莫昀投去一個勝利者的眼神。
即使早已想明白,不需要擁有她心裏的一席之地,隻要在最後的時光陪在她身邊就好。可是真到了和情敵麵對麵的時刻,他連自己都控製不了。
renee,我會為你瘋魔的。
renee啊,我到底要怎樣才能真正放手呢?我希望你能幸福,可是你的心裏沒有我,我再好也無法給你真正的幸福。
莫昀心裏有淡淡的悲愁,他和steve兩個人,一個能給愛人幸福,卻會帶去無限痛苦,一個能讓她快樂,卻無法讓她幸福。隻是他們兩個人隻有一個能陪在愛人身邊,另一個注定隻能主動退讓。
“我先走了。”麵對steve若有若無的敵意,莫昀有些局促不安,他不能插足於他們之間。
他希望秦之玨能幸福,卻更想讓她永遠都快快樂樂的,無憂無慮。
他走到門口,卻被秦之玨叫住,“莫醫生,謝謝你。”
她揚了揚手裏吃了一半的糖葫蘆,笑容比陽光都燦爛。
莫昀知道她謝的不是糖葫蘆,而是謝他肯重新來過,肯像個陌生人一樣重新相遇。他終於從她眼裏看見了熟悉的狡黠,像隻懶惰的小狐狸。
莫昀走了好久她還咬著一顆糖葫蘆出神,她並不愛吃糖葫蘆,討厭那種明明很酸很澀,卻非要在外裹一層甜的味道。
那就和曾經的她一樣,看起來甜蜜無害,內裏卻塞滿了令人作嘔的陰謀詭計與蛇蠍般的心腸。
她討厭自己,所以討厭這種被甜包裹的酸澀的味道。
steve的聲音裏也包含了糖葫蘆一樣的酸澀,“人都走了還戀戀不舍呢,我這個正牌老公被你忘哪兒去了?”
“等踏遍千山萬水就能看到你了。”她笑著倒在他懷裏,“steve,你還要娶我嗎?”
“當然要娶。”他緊緊地摟著她,用下巴輕柔地摩擦著她的頭頂,“這輩子除了你我誰都不娶了。”
“那得越早越好啊,我都等不及想穿上最美的婚紗嫁人了。”再不快些,一抔黃土是穿不了婚紗的。
“我老婆居然比我都心急。”他大笑著,卻突然浮起了無限苦澀,再拖下去,可能他連她的一捧骨灰,一塊牌位都擁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