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欲裂，莫昀隻覺得他的頭都要炸裂了，有風從窗口灌進來，吹得他不自主打了一個寒顫。
腦子裏隱隱約約浮現出一幅幅軟玉溫香的畫麵，有秦之玨的麵龐，有蕭慧的臉。他猛地睜開了眼，昨晚，他到底做了什麼！
窗口有一個隻穿了他的一件寬大襯衣的女人挺直背脊站著，長長的卷發柔順地搭在背上，即使從背後也能感覺到她濃烈的孤獨和悲傷。
莫昀的喉嚨裏像卡了一顆刺，痛得發狠連話都說不出來。
察覺到他已經醒來的蕭慧緩緩轉過身來，她對他笑，悲愴卻又滿懷幸福，“你醒啦？”
她露出的脖子和鎖骨上全是青紫的痕跡，莫昀的腦子嗡地一聲，幾乎連坐都坐不穩。
蕭慧一步步朝他走來，他就一點點往後退，他身上不著寸縷，沒有辦法落荒而逃，隻能一步步退向深淵。
蕭慧突然止了步，“別退了，再退就要掉下去了，她滿眼失望，“你如此避我如蛇蠍，又有何用呢？昨晚是我自願的，我不怪你。”
她轉過身慢慢地脫下了襯衣，身上全是觸目驚心的青紫，“這裏是酒吧的休息室，你走吧，這次我不會攔你的。”
莫昀想說什麼，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了，他愣愣地看著她的赤裸的背，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跡全是他犯了罪的證據啊！
在傷害了她以後，真要一走了之嗎？不行，絕對不可以！
他毀了她，他得留下，他得負責！
莫昀沉默地苦笑，他掀開被子，下床撿起了地上的外套披在蕭慧身上，然後才慢吞吞地開始穿衣服，“我會負責的。”
床單上一抹豔紅無比刺眼，莫昀緊緊閉上眼睛不敢去看，他再次傷害了這個無辜的女孩，他再也無顏去見他的愛人。那麼，罪孽深重。
“我不需要你的負責，你的心不在我身上，給不了我想要的。”蕭慧關上了窗戶，貫穿在屋子裏的風瞬間就停止了，“再大的風也是會停的，莫昀，你走吧，我會當昨晚的事從沒有發生過的。”
莫昀保持著穿衣服的動作許久不動，“你想要什麼？我會盡我所能滿足你的。”
“我要你的愛，或者一點點喜歡，你能給我嗎？”她眼裏漸漸聚起淚光，“如果不能的話就不要再留下來侮辱我了，你走吧。”
“對不起。”對不起，他的心裏已經裝滿了秦之玨，放不下別人了。如果她想要的是他的責任，他會毫不猶豫，可是他無法欺騙自己，也無法欺騙她，他分不出一點愛給蕭慧。
他穿好衣服，歉疚地看了蕭慧一眼。
她披著外套站在窗戶前麵，一動不動。窗外天光大亮，有光打在她赤裸的身體上，在她的長發上形成一個光圈，像一個精靈一樣。
莫昀想提醒她把衣服穿上，免得著涼了。但她靜靜地站著，莫昀沒有勇氣向她靠近一步，咬咬牙扭頭走了。
輕柔的關門聲響起，有風灌進來又瞬間停止，揚起了她的長發又戀戀不舍地離開。
蕭慧突然蹲下去抱住自己哭了起來，她以為，以為會有什麼不同的，沒想到莫昀竟然更加害怕她，甚至於一直躲著她。
現在在莫昀的心裏，她真的成了蛇蠍了，以後怎麼辦？他躲她都會害怕來不及，她再也不可能接近他了嗎？怎麼努力都不會感動他了嗎？
不要啊，比起他恨她，她更怕永遠都見不到他！
如果，秦之玨結婚了又如何，他可以永遠默默地守護她，秦之玨走了又怎樣，他可以花一輩子等她回來。可是，可是如果她死了呢？
再也沒有這個人的話，他會不會漸漸忘掉她？
不可以！她不可以這樣做，小玨對她那麼好，她做錯了那麼多事都沒有計較，小玨原諒了她那麼多次，她還怎麼可以傷害她？
蕭慧哭得更加大聲，她緊緊地抓住外套，汲取那稀有的溫暖來源。她突然覺得自己好惡心，怎麼可以這樣想呢？怎麼可以有傷害對自己那麼好的人的想法呢？
她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蕭慧，你怎麼可以這麼惡心，怎麼可以這麼狠毒？蕭慧，小玨那麼好，你這樣是要讓莫昀恨你一輩子嗎？已經做了那麼多錯事了，怎麼可以一錯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