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城監獄裏的steve開始整日整夜的失眠,莫名其妙地就開始心慌,有時候在深夜熟睡時還會無端地就哭醒。他不知道這是怎麼了,隻是直覺告訴他,一定是有什麼不好的是發生了。
他在暗無天日的監獄裏待著什麼都做不了,隻能一遍又一遍地祈禱著,千萬不要是秦之玨有事,她千萬千萬要過得好好的。
直到有天監獄長帶了一封信進來,他把信交給steve,“這是你朋友林崇文給你的,他說他現在沒臉見你,讓我把信轉交給你。”
steve顫巍巍地伸手去接過信,信封整整齊齊地封好了,他幾乎能夠透過信封看見裏麵的內容,他知道,即使不看信他也知道上麵寫了什麼。
“謝謝。”他禮貌地朝監獄長笑了笑。
然後佝僂著背脊,抓著信一步步爬到了角落裏蹲下。
他緊緊地抱著自己,好冷啊!
就像是置身於冰天雪地當中,沒有火,沒有光,甚至連一件蔽體的衣服都沒有,他無法給自己取暖,隻能自己抱著自己的胳膊不斷地揉搓著,試圖用這樣的摩擦能給他帶來一絲絲的溫暖。
他用手緊緊地揪著信,他不想拆開看,但又不想連看都不看就這樣默認了自己內心的恐懼與擔憂。
監獄長看著他瑟瑟發抖的肩膀有些不忍心,幹脆坐到了鐵欄杆外的地上主動跟他說起話來,“每個人走到最後必須麵對的不就是死亡嗎?小夥子要釋懷一點。我聽你的那個朋友說了,是你的未婚妻生病去世了,其實早點走了也好,免得活著受苦。”
“我妻子在世的時候也有病,是白血病,就因為我不想讓她那麼年輕就死了,帶她去化療,配對骨髓。看著她每日都被病痛折磨著,我也很難過,可是我就是放不下,就是不想讓她死去。”
“我是眼睜睜看著她的頭發一根一根掉光的,看著她日漸消瘦,後來……後來,有一天……”監獄長突然就沉默了,steve聽得見他低沉的抽泣聲。
監獄長點燃了一根煙,抬頭不知看哪裏,看了許久才又轉回視線來,“來她終於承受不住趁我不在的時候自殺了。她死的時候皮包骨頭似的,隻有40斤,我一隻手就能把她抱起來。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想讓她活下來的強烈渴望居然到了最後竟然會害她自殺。”
steve終於坐不住,轉過身來,一雙眼睛閃亮非常,“也許她從來就不想活著呢。”
“是啊,她不想活著,她的病把她折磨得太痛苦了,隻有像我這樣殘忍的人才會忍心看著她在我懷裏掙紮,還非要將她送上九死一生的手術台。”監獄長像是想起了妻子去世時那慘不忍睹的模樣,連說話都有點虛無縹緲起來。
“死去的人不是我的未婚妻,是我的妻子,我的光,我的溫暖和生命。”steve想起秦之玨當初故作堅強的模樣,就有些心疼,也許她也不想拖著那麼多的病痛活著呢?隻是因為他們每個人的努力和期待,她才不得不裝出很開朗,很堅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