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倩倩將那天發生的事拋之腦後,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雖然她很清楚不可能不介意,但是她還是想好好地跟莫昀在一起,永遠都在一起。
莫昀說得沒錯,無論是秦之玨,還是蕭慧,都已經去世了,誰都沒辦法來打擾他們,沒辦法拆散他們。既然如此,她還糾結這些做什麼呢?就算她隻能一輩子做其他人的替身也無所謂,隻要她愛的人是愛她的就夠了。
婚期不變,他們的婚禮照常舉行。
莫昀參加過無數的婚禮,可令他印象最深刻的還是秦之玨和莫晟的,還有他和秦之玨的。
一場婚禮帶走了他的父親,帶走了曾經的秦之玨,帶走了他有生以來最幸福的一段日子。另一場婚禮結束了他無止境的愛情,卻給他帶來了數都數不清的悲哀。
如今他又要經曆一次,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該喜還是該悲。
葉倩倩穿著定製的婚紗,逆著光向他走來的時候就像是住在森林裏的精靈初次來到世間一樣,美得無法言說。
她的橘色的短發隨著她的走動而搖曳,燈光打在她的頭發上,形成一圈又一圈波浪。她的唇畔帶著笑,張揚又神秘,像一泉幽潭,使人一陷進去就無法自拔。
莫昀恍然,如夢似幻,他仿佛看到了穿著潔白的婚紗一步一步,緩慢地向他走來的秦之玨。這就像是,他和秦之玨的婚禮一樣,就好像隻要過了今天他就能和秦之玨相互廝守了。
院長牽著葉倩倩的手,把她的手放到了莫昀的手心裏,他也很開心,他的寶貝女兒找到了良人,“小莫啊,我把我家倩倩交給你了。可要好好對她,否則我可不會放過你。”
“我知道。”莫昀目不轉睛地凝視著葉倩倩,似乎在這個時候他的世界裏除了葉倩倩就沒有其他人了,他的愛人……
葉倩倩含羞帶怯地看了莫昀一眼,又飛快地低下頭去,在一瞬間裏,她的眼裏又蒙上了濃重的灰霾。她知道,莫昀看的人不是她,莫昀心裏的人也不是她。
葉倩倩和莫昀婚後的生活很平靜,就和平常的夫妻一樣,相敬如賓。
莫昀從來不會晚上摟著她睡覺,也不會在她做飯,或者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親昵地抱著她,甚至在吃飯的時候從來不會稱讚她一句菜做得好吃啦,很合胃口啊什麼的。
葉倩倩卻一點都不在意,其實這樣挺好的,因為隻有在這種時候她會知道,莫昀現在看著的人是她自己,不是別人,不是秦之玨。
吃完飯後他們照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其實沒什麼好看的,有時看到好笑的一幕她也會故意哈哈大笑,在這種時候莫昀總會跟著她敷衍似地笑笑。
憋了半天,還是葉倩倩先忍不住了,她藏了好多天的事,是決定今晚一定要和莫昀說的。
“莫昀,我們要個孩子吧。”她緊張得揪著自己的衣角不放開,衣服都被揉皺了。
“怎麼突然說這個?”莫昀轉過頭去看她,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麼會想要孩子一樣。
“我爸說過好幾次了,他說我們結婚兩年多都沒動靜,他想早點抱外孫。”她伸手抱住莫昀的胳膊,把頭埋進了他的懷裏,聲音軟軟糯糯的,“老公,有個孩子我們的這個家才會更完整嘛。每天都有一個小小的孩子叫你爸爸叫我媽媽,多好呀。”
她原本是從來不會對莫昀撒嬌的,可是同事說對付莫昀這樣的人,撒嬌是最管用的。
她也是急得實在沒有辦法了,她都快28了,要是再遲一些懷不上孩子怎麼辦?
她很清楚莫昀不想要孩子的原因,畢竟她隻是一個替身,並不是真正的秦之玨,莫昀是很難喜歡上不愛的人所生的孩子的。他怕他會給不了他們的孩子應該得到的愛。
“倩倩,你的工作才剛穩定不久,我想等你的工作再穩定一些。”他慌了神,兩年來相安無事,他以為可以一直這樣下去的。沒有孩子他們不也一樣好好地相處了兩年嗎?
在他的心裏葉倩倩已經是秦之玨的代替了,他不想讓他們的孩子也成為一個代替品。
“再穩定一些?”葉倩倩盯著他,眼神冷漠,像是在看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她突然鬆開了抱著他的手,坐正了身體,離他遠遠地。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墜入了一個冰窟一樣,冷得她瑟瑟發抖,“我的工作已經穩定了兩年多了,還要怎麼穩定?是不是要等我死了之後不會再有什麼變動了才叫穩定?莫昀,你不想要我的孩子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我,不需要找那麼多理由,我不會強迫你的。”
“倩倩,我不是這個意思。”莫昀想抓住她可又沒辦法伸出手去,隻好就那樣隔著一段距離看她,“我們要孩子好嗎?你不要多想,我沒有不想要你的孩子,我愛你,真的,我愛你。”
葉倩倩強忍住眼淚,咬著牙朝他點了點頭。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明明知道他說的愛並不是真的,但她還是想聽,還是想每天都能看到他,每天都能給他做飯,每天都能和他坐在一起。哪怕一句話都不說,她的心裏溢著的也是滿滿的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