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宋樑?宋樑就是那個三個星期前還跟她山盟海誓,耳鬢廝磨的戀人。
蘇青城深吸一口氣提著心問:“他現在怎麼樣了?在哪家醫院?”
羅莉沉默了一刻才回答:“還沒死,人在市立醫院裏。”
醫院走廊裏是熙攘的人,有些人著急著進出病房看望病人,有些人安靜地捂著臉在座椅上無聲地落淚……而蘇青城一身華服抱著手機看著紛擾的人們發著呆。
羅莉走到她麵前:“不是說既然已經結束就不要拖泥帶水。”
蘇青城抬頭看向她:“你說萬一有一天我後悔了怎麼辦?”
“縱使你再有錢,也買不到後悔藥的。”羅莉說完,傾身抱了抱她,“女人就該嘴甜心狠。”
蘇青城將下巴枕在羅莉的肩上,笑到哭泣,哭得歇斯底裏。
在醫院這樣的背景裏,哭泣顯得那麼正常和自然。原本在座位上捂臉的大媽聽到哭聲,起身鎮定地給她遞了包麵紙,或許她認為這位哭得像西施的美女一定遇上了死別。
然而這場生離之於蘇青城卻勝過死別。
這一夜她回到家已經接近淩晨,還好餘家別墅裏沒人,沒有人會因為她喝醉晚歸而責怪她。這樣想來倒是出嫁了更自由,以前在家姐姐總嫌她遊手好閑隻知道花錢,盡管她花的錢不過是爸爸去世之後她分到的一部分公司股份分紅而已。
爸爸去世之後隻有哥哥對她好,不過哥哥結了婚,帶來了一個凶悍的大嫂,一切又不一樣了。
“少夫人,洗澡水放好了。”傭人恭敬地垂首立在那裏,一點也沒有因為被吵醒而表露出哪怕一點的不悅,這一點蘇家的傭人真是比不上。無怪人家都說餘家是豪門中的豪門,跟餘家比起來蘇家簡直像粗俗的暴發戶。
“你們去休息吧。”蘇青城撐著頭,一步一步走上樓梯。
臥室裏亮著燈,特意安放的柔和射燈將床頭背景牆上那張婚紗照照得纖毫畢現。照片中被放大的兩個人牽手對望,看起來異常詭異。其實提議去歐洲拍婚紗照隻是想要拖延結婚日期,卻沒想到餘佑倫雷厲風行不到一天就將婚紗照搞定。
酒精沒有麻痹她的頭腦,反而令記憶變得更清晰。
她記得婚禮那晚自己是如何忐忑地麵對麵前那張紅豔的大床。聽到衛生間的水聲消失,緊張得坐立不安。餘佑倫披著一件浴衣濕著頭發從衛生間走出來。他很帥,擁有令人心跳的混血麵孔和偉岸身材。羅莉曾目測過,說以餘佑倫的身材絕對能在X上令你臣服。
意識清晰起來,她發現麵前隻有昂貴家具,哪裏有餘佑倫的半點身影。
蘇青城苦笑一聲,爬起來走進浴室。
溫熱的水熨燙著她的身體,她想起了那一晚在浴室裏的一點記憶。
“對於你,對於我們的婚姻我是認真的。我希望你也認真對待。”餘佑倫吻她的肩胛,聲音輕慢卻認真無比。
而她的反應不過是咬著牙接受他的靠近,至於他話裏的含義她忘了思考。
第二天一早,蘇青城坐上飛香港的飛機。事實上,她昨夜已經被告知餘佑倫到香港出差了。她到香港並不是為了要跟餘佑倫呆在一起,她甚至不希望餘佑倫知道她也在香港。
香港是個霓虹笙歌的地方,是奢侈的樂園,是欲望的廣場。在那裏隻要不見不想見的人,她可以用各種方式遺忘煩惱。
可現實總是不能令人如意。
到香港的隔天,蘇青城還裹著被子躺在酒店柔軟的大床上時,催命的電話又追來了。
酒店房間內座機電話發出一陣勝過一陣的刺耳噪音,蘇青城抓過枕頭捂住耳朵還是難逃折磨。無可奈何之下,她坐了起來,撓撓頭,抓過電話語氣不善:“喂?”
對方停了片刻方才開口:“少夫人您好。”
這個聲音即使不是很熟卻印象深刻,蘇青城變了臉色,做了一組深呼吸之後才回應對方:“您好。”
Carry的聲音很公式化:“總裁讓我告知少夫人,今天中午在中環大廈有一個餐會,請夫人一起參加。”
Carry的話有些令蘇青城摸不清頭腦,她遲疑了片刻反問了一句:“在哪?”
Carry很有禮貌地重複了一遍:“餐會地點在香港中環大廈。午餐前司機會在夫人住的酒店門口等候,夫人按時乘車過來就可以了。”
這樣的解釋終於令蘇青城明白過來,可是同時她也意識到原來她的行蹤完完全全在某人的掌控之中。她很生氣,連帶對Carry的態度也大打折扣:“替我告知你們總裁,我不舒服,不能參加今天的餐會。”
“宿醉頭疼在所難免,我已經安排服務生給少夫人送解酒湯了,我想少夫人喝完就能好一些。今天中午餐會時穿的禮服我也準備好,待會會有造型師一並送到您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