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現在江不流已經清楚岩漿海中一定不會有火毒彈,但他也並不敢有任何的大意,因此在這樣的絕境之下,他隻能緊緊的握著匕首搖搖晃晃懸浮在岩漿海之上。
此時此刻,他那精亮的目光在岩漿海之上緩緩的掃視著,呼吸間,整個山體洞內,除了岩漿的翻滾聲外,並沒有發出絲毫聲音。
環視完了岩漿海和上方的高度,江不流這才感覺到這處山體洞穴的龐大。
整個地底流動的岩漿,悄然間不斷的衝擊著在山體,無聲無息過後,火熱的岩漿遇到冷空氣,頃刻間便在那裏彙聚成了巨大的山體岩。
懸浮在幾十丈的高空,聽著那激烈拍打的岩漿翻滾聲,感受著偶爾隨著一股熾熱的氣浪,江不流都會被駭得心驚肉跳。
是啊,在這山體洞的岩漿海中,是一片死亡的位麵。
就算是距離那岩漿海足足有幾十丈,江不流都會感到心顫,其實他心底更害怕的是在此時他的體力不支的話,那今天方韻兩人恐怕自己真的會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隨著在懸浮在空中的時間越長,江不流的整個身體就越酸痛,另外還有岩漿海散發的熱浪蒸騰著,他的皮膚已經隱隱的有些發紅了起來。
就連他身體表麵的衣衫,也是變得格外的幹燥,江不流清楚現在這衣服隻要稍稍一沾煙火星子,就將會立刻的燃燒起來。
這就是他一直待著的環境。
“江不流,岩漿海中的那活物要動了!”在江不流全身難耐的時刻,方韻的話語突然響徹在這個死寂的空間之中。
聽到對方說話的內容,江不流的心中盡管很驚訝,可他此時並沒有那個心情過多的盤問,畢竟不論從哪個方麵來說,時機都不符合。
果然,在方韻的話語聲落下以後,那某處劇烈翻騰的岩漿海猛的劃開一道詭異的口子,那口子的形狀很詭異。
看著那口子越裂越大,江不流的頭皮猛的一麻,那口子竟然像是龍卷風的漩渦。
他沒想到的是在岩漿海中也可以看到這樣的奇觀,若是在以往家中看電視時,遇到這樣的畫麵,他定會大聲的說那是電腦製作的。
可是現在這樣的奇觀擺在他的麵前,他卻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因為他清楚,這漩渦過後發生的是什麼。
“今天,真的天要亡我嗎?”望著上方裸露的夜空,江不流突然覺得這黑夜真美。
不過,在這裏等死也不是江不流的性格,隻見他再次抽出一把匕首後用盡全身氣力猛的向上麵的山體壁插去。
是的,江不流要背著方韻,一手一手的從這裏攀岩上去,盡管他心中也明白做的這一切都是脆弱不堪。
可是在這裏等死,就連一絲一毫的機會都不會有了。
看到江不流青筋暴露的向上挪動著,方韻的心中劃過一陣陣暖流。
她此刻才明白江不流的生活,原來這個平常看起來嘻嘻哈哈的少年整天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著,看著江不流那既剛毅又稚嫩的側麵,方韻心中很不是滋味。
“江不流,你是一個好學生!”在江不流用勁攀爬挪動之時,方韻那輕飄飄的話語突然從他的耳邊處傳來。
話語聲響起,落下,江不流的身體微微一顫,漸漸的停在了那裏。
“江不流,你怎麼了?”感受到江不流有些異樣,方韻的神色一動連聲的問著。
“方老師,我真的是一個好學生嗎?”沉默了幾秒,江不流輕輕一笑柔和的問道,可是這種柔和在方韻看來非常的內斂,反正有一種難言的感覺。
“當然了,江不流,判斷一個學生的好壞絕對不是單單從他的成績來看的,所以你是一個好學生!”看著江不流眼中回旋的淚花,方韻突然變得有些手無足措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話,會把江不流這樣一個堅毅剛強的少年弄哭。
其實,方韻不知道的是她的一句話深深的將江不流拉回到了以前。
那是一個很窮的山村,在一間簡陋的土胚房子中,零零散散的幾十張“年代久遠,曆史悠久”的課桌,板凳。
在那裏,每天都有幾十個稚氣天真的孩子高高興興的在那裏聽課,學習,立誌將來做一個科學家,飛行員……
可在那時,江不流就像是一匹野狼,整天整夜的在山崗中隻知道和野獸廝殺,爭奪食物。
但他是好運的,那是一個寒風四起,冰天雪地的寒冬臘月,他與成群的野獸廝殺之後,受了重傷,在他奄奄一息時,被一個慈祥善良的獵戶救了下來。
那獵戶一個人,沒有妻子,沒有孩子,把江不流接到家中以後便視如己出,讓他便跟著村裏的孩子們一起去那崇高的學堂中念書。
每次看到江不流回來時都是滿臉的幸福,江不流記得每一個夕陽西下的時候,總有一個壯實的身影在山坡上等待著自己,生怕狼,野獸攻擊自己。
其實江不流本身並不懼怕那些野獸,可是每當他放學後,看到獵戶滿懷希望和慈愛的望著自己,他有些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