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憑那模糊的身形和動作,隻能看到這是個年輕人,身體精瘦十分敏捷。
他下車後,似乎早察覺了攝像頭的位置,完全是避開攝像頭能拍到正臉的方向,然後走到後車廂,打開,從裏頭拎出一個黑色的塑料袋。
看不到裏麵是什麼東西,但是分量應該不輕不重,剛好夠這樣的一個年輕人不算太用力地輕巧地提起來。
趙毅在旁邊說,“這個應該就是許田的……頭了。”
安小夏抿唇,沒說話。
年輕人走出攝像頭的監控範圍。
趙毅又伸手過來,往後快進。
二十分鍾後,視頻裏再次出現那個年輕人的身影,他徑直走到車邊,卻沒有直接上車。
而是略一停頓了下,然後,捏了捏帽簷,才鑽進車內,揚長而去。
趙毅在旁邊嘀咕,“你說這個人真是夠耍帥的,臨上車了,還要特意整理下帽子,又沒人看,嘖。”
確實,當時是沒人看。
可現在,卻是有人看的。
那個年輕人,就是在做給人看的。
而且,是做給她安小夏看的。
這麼刻意明顯的動作,卻仿佛隻是畫蛇添足的一個小舉止,連趙毅這樣的第六感,都隻是覺得他在耍帥,並沒有察覺出這其中真正的用意。
安小夏的眸色漸深,將視頻倒回去一些,然後,視線定格在男人最後壓著帽簷的手指上。
這時候,趙毅見旁邊的技術部同事去忙別的了,又忙過來低聲問,“小夏,你說這人,會不會是柳青啊?隊長懷疑就是他,正在全市布控抓人呢。”
難怪剛剛忙得都沒空過來找自己分析案情。
安小夏點頭,“八||||九||||||不離十吧。”
趙毅一臉‘果然’地點點頭,“他也夠大膽的,現在身份暴露了還敢跑出來。”
確實,不惜冒著被抓的危險,也要給自己傳遞這樣的一個相約見麵的消息。
為什麼?
安小夏沒說話。
這時候法醫室那邊的人又找到了什麼線索,正招呼人過去記錄,趙毅忙又拉著安小夏跑過去。
正好看到,法醫室的老高法醫,正敲開柳青的嘴,皺著眉,說道,“口中餘齒,上顎三顆,下顎一顆,其餘牙齒為活體生拔,有撕裂痕跡……”
趙毅聽了兩句,就忍不住去捂腮幫子,一邊做牙痛的表情,一邊對旁邊說道,“真夠狠的,一嘴牙給活生生拔了啊?這柳青看著斯斯文文,也是夠狠的啊……嗯?小夏?”
這一回頭,安小夏卻已經沒影了。
趙毅摸摸後腦勺。
那邊忙完的張宇達過來問,“小夏呢?不是讓你叫她過來麼。”
趙毅嘴角抽了抽,“剛剛還在這呢。”
張宇達瞪眼,“又自個兒轉悠去了?還能不能有一點紀律了?打電話,讓她看完直接回局裏,我有事要跟她說!”
“……”趙毅無語,心說,說她不守紀律,還讓她溜達完再回去,隊長你這口是心非的喲,也太明顯啦!
坐在白靈車上的安小夏接到了趙毅的手機,點頭,“好,我知道了。”
放下手,又看了眼那邊,被警察圍攏的柳若的那座灰撲撲的塚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