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她話還沒說完,喉嚨卻像被什麼東西猛地捏住,頓時一口氣沒提上來,本是魚目的眼睛驟然暴突,差點露了原形。
何九祥幾乎嚇死。
明眼人都能看出慕南濯現在心情簡直糟糕透頂,偏偏何憐卻還這麼口無忌憚。
趕緊上前打斷那股威壓,似是責備地將何憐往跟前一拉,斥道,“那個廖青既然想害安小夏,肯定早在暗中盯上了他們!老慕這一動,不就打草驚蛇了!咱們的手段又隱蔽多了,自然比他更有效率。”
何憐被他這一拉,驟然就鬆了口氣,皺眉摸了摸脖子,沒說話。
何九祥又回頭對慕南濯說道,“老慕你也別生氣,她隻是關心則亂,還是太關心你家那位了,你別跟她一個小孩子計較。”
慕南濯淡淡收手,毫無情麵地冷聲道,“記住,夏夏是我的命,誰敢碰她,我就要誰死無葬身之地。”
這一句不過是冷漠一句常話,卻仿佛一道驚天雷劈猛地在何憐頭頂炸裂。
她頭皮一麻,看了看慕南濯,才終於正色道,“是我口無遮攔了。抱歉,鬼王,我這就安排手下去找。”
態度端正的還算及時。何九祥鬆了口氣。
覷了慕南濯一眼,也道,“我去找找我的那些個狐朋狗友,咳,門路多,消息來得快。”
慕南濯點頭,看了看兩人,又道,“此事辦成,護城河與冥河結靈期限可延長一年。”
何憐腳步一頓。
這意味著什麼,她太明白了。
雖然何九祥還站在她身後給她撐著,可畢竟她才就任護城河主之位,又是個女子,年紀不過也才兩百多歲,確實容易跟腳不穩。
慕南濯這一句話,雖然是以冥河為名義,可卻實實在在地在對外宣布——隻要護城河與冥河結靈期間,任何人敢動護城河,就是在跟鬼界作對。
這天道裏,還真沒幾個敢跟慕南濯搞小動作的。
真的隻是為了讓她幫忙找那個廖青?
還是因為……安小夏?
何憐一直從別墅走出來後許久,才對旁邊一直似乎很高興地哼著小曲的何九祥說道,“鬼王……比傳說中的更重情義。”
她想明白了。
慕南濯之所以願意做她這個新任年輕河主的靠山,是因為——她真心愛護安小夏。
明明之前自己還那樣質問和懷疑他,他絲毫不在意,反而更加重視她對安小夏的真心。
這樣的人,哪裏是傳聞中的那種殘酷冷漠的性格?
何九祥被她乍一搭話,先是愣了下,小曲子也不哼了,受寵若驚地朝她看,“小憐,你原諒我啦?”
何憐臉色一變,下意識地撇開視線,繼續往前走。
何九祥討了個沒趣,摸了摸鼻子,跟在她後頭,看她聘聘婷婷嫋嫋如煙的背影,心裏早已分明了那壓抑的東西是什麼。
想了想,說道,“我那天真的是喝醉了,你別生氣,我心裏有點事,所以多喝了幾杯,酒醉無狀,你……”
前麵的何憐突然站住腳,回頭嘴快如槍地搶白道,“你喝不喝醉關我什麼事,又需要我原諒什麼?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跟我說這些話幹嘛,去跟你的心頭好去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