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已經對我的狀況百出持無視狀態,從地上爬起來後,還沒等我整理一下儀容儀表,他就舉步朝裏走了進去。
隻見我們到達的地方類似一個小村子,此時已是傍晚,村民們陸續地扛著鋤頭拿著工具,一路上說說笑笑的往家裏趕。我們的馬車停在了一塊高低上,向下俯瞰,整個村子盡收眼底。稀稀疏疏的有著十幾座民居錯落有致的坐落在這片土地上,仔細一看,各家門前都有一片自家種植的小菜地,門口的狗兒汪汪地叫喚著,歡迎男主人的歸來;肥碩的大公雞揚著那高傲的頭顱,撒開腳丫子跑向女主人灑在地上的玉米粒兒。看來這是一個富足的村落。
西邊有一群小孩子跨著自家母親縫製的布兜,一蹦一跳的唱著歌沿著地平線走來,夕陽的照射下把他們小小的身影逐漸拉長,好一幅恬淡美好的畫麵。
我好像有一點兒理解陶淵明對“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的田園生活的無限追求了,那果然是一個值得幻想和追求的世外桃源。
洺楓輕車熟路的在前麵開道,我們一行人在後麵緊緊的跟隨者。不知是大自然的氣息使得我精神煥發?還是這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悠然自得的美好生活感染了我?此刻,我感到自己的心情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愉快,不再似往常那般沉悶壓抑,腳步也不由得變得輕快了些。
在外勞作了一天的男人們回到了自己院子裏,體貼的妻子早已備好了熱茶裝好了煙絲,靜靜的坐在樹蔭底下乘著涼,清洌的山茶順著喉嚨流下,舒爽解渴的同時再吞雲吐霧一番,一整天的疲憊隨之褪去,好不舒暢。
往深裏走,村子裏不時傳來了油的刺啦聲,煙囪上炊煙嫋嫋,那是菜下鍋的聲音,經過農婦們的一係列翻炒,一盤盤可口的飯菜盛上了飯桌。
這些天的經曆讓我覺得,再呆在應天府裏瞎晃悠的話,保不準哪天又得罪了什麼王孫貴族,與其過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還不如帶著小寶和爺爺來這兒體味一下不同的人生。
以前電視劇看多了,老和周圍的同學們一樣追求著繁華的大城市、大都市,即使在那個物欲橫流的世界裏隻做一個不起眼的小職員,租住的地方隻是一個陰冷的地下室,但因為它打上了大城市的標簽,即使活的多不自在,依然無怨無悔。
現在回過頭來一想,當時真是太衝動,即使如願留在了大城市,那又能怎樣?商場的櫥窗裏擺放的那些知名設計師創作的作品,自己那綿薄的工資根本就支付不起,到頭來還不是去路邊攤、去批發市場“血拚”;那些觥籌交錯豪華無比的酒會、宴會,自己隻有在門口路過的份兒,連站在門口瞻仰一眼都會被保安給請走,這樣的生活,隻能是自己虛榮背後所承受的代價而已,毫無意義。
所以,不如放棄一些追不到了,抓住一些觸手可及的,在滿足了自己的需求後,騰出一些時間來做做公益,幫助一下別人,既減輕了國家的負擔,又能為自己的民族盡一份綿薄之力,何樂而不為呢?
“喂,想什麼呢?”
想的太入神了,就連朱棣叫我,我都沒聽見,不知是誰掐了我一下我才回過神來。
“嗯哦,怎麼了?”
“我們到了,你再往前走就出村啦,”洺楓笑著搖了搖頭。
哦?到啦。我還說怎麼大家都不走了呢?這一路上,村民們見到了朱棣都很熱情的叫一聲“四爺”,看的出大家都是真心的喜歡他,我還就納悶兒了,這冰山臉為什麼那麼受歡迎呢?
還來不及思索答案,朱棣便轉身走入了一座小院。看得出來這個院子和其他村民家的是不同的,雖然占地麵積不算大,但周圍不似其他人家一樣栽種著一片片綠油油的小菜,而是種滿了白蘭花,一進院子,一股白蘭花香鋪鼻而來,好不舒適。除開門口有一隻見到洺楓就活蹦亂跳的狼狗外,不見任何家禽家畜,院子裏幹淨清潔,看的出主人是一位生活很講究的人。
走進屋子,隻見一位大約五六十歲的婦人由一位十多歲的小丫頭服侍著正在用飯。小丫頭聽到了聲響睜著那雙忽閃的大眼睛從門口看來,驚喜的叫了一聲:“四爺!”
“四爺來啦!快快進來。”婦人聽到後,立馬放下了碗筷,歡喜的心情清晰可見,忙朝我們搖手召喚著。
見婦人準備起身,朱棣忙跨步走了進去攙扶住她:“瀟姨,這都說多少遍了,不準行禮,小荷,快,扶瀟姨坐下。”朱棣洋裝生氣,可眉眼裏的關心卻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