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這些人將他抓到這裏,他應該恨他們,尤其是在得知他們因為懷疑他而吃了敗仗,他應該幸災樂禍才對,可他卻沒有這種感覺,反而心生憐憫。
龍盤山的這些人把這次兵敗都推在了他的頭上,現在滿山的人都在傳言是他出的餿主意,恨不得要殺他祭旗,但礙於沐韻的強烈反對,他們才一直不敢公然對我動手。
隻不過從此以後,他便失去了自由,關他的房子也成了銅牆鐵壁的牢房,外麵加崗加哨,重兵把守,生怕他會逃出去。
那天中午,一個嘍囉兵給陳展送完飯後慌慌張張地離開,走的時候把腦袋磕在門上,流了好多血,陳展便多長了個心眼,弄了一點飯菜扔在了草垛後麵,不一會兒幾隻老鼠爬了過來,它們高興地嘰嘰喳喳地搶著食物,然而短短的五分鍾過後,它們全身開始不停地抽搐,不到十秒鍾全部咽了氣。
我滴個親娘嘞,還真給老子下毒?
陳展頓時後背冰涼,腦袋上上麵全是豆大的汗珠,一顆小心髒更是咯嘣咯嘣直跳。
這個地方沒法呆了,他得趕緊走,可是關他的這間牢房的牆麵特別結實,他試圖用瓦片在牆上挖個洞逃生,皆以失敗而告終。
趙不凡那家夥是靠不住的,指望他來救自己,恐怕太陽都要從西邊出來了,火頭軍那邊想要救人也是有心無力,金延昭又不在西郊大營,話說這個老小子身為西郊大營的主帥,每天都不在這兒呆著,他一天到晚都在忙些什麼呢?
對了,怪音,她說不定有辦法?
瞅了瞅黑漆漆的四周,他小聲喚道:“喂,夢裏的那個小美女,你在嗎?你在不在?你要是在的話就吱一聲。”
沒人應,他又接著喊了幾聲,聲音一次比一次大,最後引來了一個嘍囉兵,他隔著窗戶瞅了陳展一眼,“小子,你叫什麼叫?”
陳展一本正經地搖頭晃腦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怪音。”
嘍囉兵無語地別過腦袋對旁邊的人道:“這小子八成是瘋了,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有心思念詩。”
“咱們就別管了,他愛咋滴就咋滴吧,反正有我們看著,他也跑不掉。”
念完李白的詩,陳展失望地枕著雙手躺在草垛上,心想以前隻要有困難的時候,喊一聲怪音,她就算人不出現,也會應我一聲,如今卻沒半點反應,難道自己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還是因為我做人太失敗了?
正想著,一縷清風從門縫處吹來,熟悉而又悅耳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你改人家的詩,你就不怕人家半夜出來找你嗎?”
“怕什麼,我還怕他不來呢。”陳展興奮地坐了起來,滿懷激動地說:“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挺好,不過為什麼每次見你,你的處境似乎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