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兄弟聲名狼藉，陳展不希望與他們有任何交集，不過表麵的客套還是必須的。
繞過走廊，拐過彎道和兩條空巷，總算是進到了內堂，也就是張豹的住處。
老太太在丫鬟的攙扶下全程一路跟隨，期間陳展不停地用餘光掃描四周，就是沒有看到彩衣的影子。
這丫頭去了哪裏？
“陳先生請上坐！”
張豹熱情相邀，陳展推諉不得，隻好訕訕一笑：“二爺太客氣了，在下現在是東營丙字營營長，按說是您的下級，不敢冒犯，所以這上座還是免了吧。”
既然入了狼穴，隻有提早亮明自己的身份，對方才不敢亂來。
他先是一愣，隨後像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似的繼續與陳展攀談，雙方簡單聊了一會兒軍營裏的事兒，然後才將話題轉到其他方麵，他說他前些日子一直在京都忙於招待其他小國使者，此番是替皇帝南下辦點事情，剛巧從家門口路過，順便回來看望一下老母親，方知家裏在半年前遭了變故，在提到家中兩個妯娌相繼去世的時候，他的表情顯得很平靜，甚至看不出一絲悲傷，而且他在說話期間眼神閃爍不定，不時與他的母親眉來眼去。
陳展來張府的目的就是關於何俠和趙擴的死，因為他從他們的屍體上發現，他們身上中的暗器和老太太拐杖裏的暗器是一致的，他懷疑他們的死和老妖婆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好幾次他都想開口道明來意，卻都被這對母子給打斷了，老太太為人精明，每次說到重點，她都裝作頭暈，要麼就裝失憶。
與其聽他們母子兩個一唱一和地演雙簧，倒不如去別處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抿了口熱茶，然後聽張豹聊了一些無聊的話題後，陳展便要起身告辭，張豹忙起身伸手相擋。
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魯莽，他忙賠笑地道：“陳丙長，你看咱們初次見麵，何不多坐一會兒？”
“是啊，陳先生，你和豹子同是為朝廷做事兒，一定有很多話要說，依老身看，外麵時候也不早了，何不用晚餐再走。”
也不管陳展同不同意，老太太直接揮手道：“來人，速去備些酒菜。”
老太太一聲令下，沒多久便有幾個丫鬟端酒送菜過來，陳展的心思並不是在那桌豐盛的酒菜上麵，而是在那些個丫鬟身上，這些女孩子大都是生麵孔，一個個天生麗質，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富貴之氣。
彩衣為什麼一直都沒有出現？她走了嗎？
陳展不敢往下想，老妖婆心狠手辣，有什麼事情是她幹不出來的。
正想著，張豹端著酒杯已經走到了他的跟前，“上次家裏出了點事兒，多虧了先生的幫忙，來，張某敬先生一杯。”
盛意難卻，陳展若不喝，確實有點講不過去。
可他們母子二人都不是什麼好鳥，萬一在酒裏放點慢性毒藥啥的，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而是肯定有。
“先生不會是怕我老婆子在酒裏麵放毒吧？”老太太富有深意地看了陳展一眼。
張豹哈哈一笑：“娘，瞧您說的，陳先生怎麼會是這種人呢？”
是啊，我怎麼會是這種人？你們又是哪種人呢？你們把彩衣藏哪了？
心中負氣，陳展隻得痛快地端起酒杯放到嘴邊，當他把頭仰起，便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外力在控製他的手臂，就像有人在拉著他，不想讓他喝下那杯酒，他稍一用力，砰”的一聲，杯子竟然碎了，酒水嗤嗤地流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