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燈隨後趕來了一輛馬車,我和沐韻被奉為上賓坐在裏麵,沐韻並不知道我有幾分把握,所以顯得有些緊張,一路上不時挑開簾子看著外麵。
為了緩解她內心的不安,我給她講了一個真實的故事。
我的思緒回到了兩千年前,小的時候,我鄰居的小夥伴小剛也曾得過狂犬病,情況和阿燈描述的差不多,見人就咬,口吐白沫,後來他的父親幹脆用繩子拴著他,帶著他四處尋找名醫,縣城乃至省城的所謂名醫專家都拿他的病情沒辦法,甚至直接給他判了死刑。
無奈之下,他隻好帶著小剛回家,結果在半道上遇到了我的祖父,我祖父常年在外地幹著收廢品的工作,好不容易回趟家,鄰居間見著麵總要寒暄幾句,當他得知了小剛的病情後便大言不慚地說,我能治孩子的病。
小剛的父親一聽樂壞了,又是給錢又是磕頭,我祖父分文未收,隻抽了他的一根香煙。
“那後來,先生的祖父可曾醫好小剛的病?”沐韻好奇地問。
我點點頭:“在別人看來,祖父就是一個整天和垃圾打交道的糟老頭,但其實他的本領大著呢,他不僅治好了小剛的病,而且連他父親的哮喘病也一並治好了。”
“那先生的祖父可還在?”
我搖搖頭,歎了一口氣:“死了。”
“是去世了嗎?”
“不是,是被城管打死了。”瞧我,我和她說這些做什麼?她也未必能聽懂,我微微一笑:“不說這些了,總之一會兒進了宮千萬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嗯。”她點點頭。
……
馬車飛快地進了王城,這一路足足跑了半個多小時,可把身後的這些衛兵累的夠嗆。
到了宮門口,阿燈親自過來挑開簾子接我們倆下車,地上早就趴著兩名給我們當階梯的士兵,在番國這是達官貴人和皇室的待遇,是無上的榮耀,隻是我和沐韻都不習慣這種殊榮。
沐韻直接飛身落地,可把阿燈驚了一下,不由豎起大拇指道:“阿展夫人可真是女中豪傑啊。”
沐韻俏臉通紅,正要開口解釋,我忙拉著她的手,嘿嘿一笑:“賤內一貫不喜歡這些繁文縟節,讓阿燈兄見笑了。”
“不打緊,不打緊,咱們都是中原人,我懂。”
阿燈笑嘻嘻地捋捋八字須,立即打了一個請的手勢,我拉著沐韻的手,一開始她有些輕微的反抗,但在通往大殿的路上,她將我的手握得緊緊的。
番國的宮殿談不上富麗堂皇,可能是文化上的差異,他們不喜歡在宮殿鑲上各種金碧輝煌的寶石和瑪瑙,什麼琉璃飛瓦,金牆銀柱,在此處一概是看不到的。
除了麵積比普通民房大上數倍外,這就是很普通一個建築。
用阿燈的話說,番人沒有中原人的那些頭腦,他們隻要一家人吃飽肚子,有房住,有錢花就行了。
很奇怪,這麼一個與世無爭的國家為什麼要去攻城掠地,專毀別人家園呢?
不過這個問題我隻能在心裏想想,在阿燈麵前提起,難免不會引起他的懷疑。
番國宮殿建築不咋地,傭人倒是不少,一路走去到處都是忙忙碌碌的女仆和男仆,他們見了阿燈都會非常客氣地行禮,然後自覺地讓開一條路來供我們先行。
在通往最後一道門的時候,兩個士兵擋住了我們的去路,沐韻身子微微顫了一下,我抓緊了她的手。
阿燈向士兵介紹說我們是外頭請來的名醫,是專程來替番主治病的,兩個士兵很有禮貌地向我和沐韻鞠躬行禮,其中一個士兵用手指著對門的兩間小門,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阿燈笑著告訴我說,這是番後定下的規矩,除了文武百官以及宮中仆人,外人進出番主內宮必須得先在外麵浴室沐浴更衣,並換上由皇室提供的衣服方能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