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剛解釋道:“我也是早上才得到消息,早上局裏接到首都有關部門的來電,局長親自派我來接你,浩子,你現在的麵子夠大的啊!”
“哦!”孫浩點點頭,有關部門考慮果然周到,居然派自己的發小來接機。
沉默一陣,陸剛關心地問:“浩子,這幾年你肯定受了不少苦、挨了不少打吧?你看你這小身板,回頭一定得給你好好補一下。”
提起這幾年的經曆,孫浩一陣黯然,低聲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成天被關在地底,見不到天日。”
孫浩不願提起自己的傷心經曆,陸剛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浩子,回來就好,一切都過去了。”
“嗯!”
孫浩微笑頷首:“別提這些不高興的事情了,說說你吧!記得我走的時候你已經在上軍校了,怎麼沒繼續在軍隊幹?現在在什麼單位?”
“別提了。”陸剛鬱悶地說,“軍校畢業提幹沒提上去,我一氣之下就退役了,還好老上司對我好,通過戰友的關係把我安排到帛州市警察局,現在在市局緝毒大隊幹,成天和販毒分子打交道,比刑警還危險。”
陸剛和孫浩一樣是從農村奮鬥出來的娃,隻是他走的是武夫路線,為了減輕家裏的負擔,高中畢業就去當兵了。
沒有背景的農村娃在大城市裏混出頭相當不易,孫浩知道陸剛那句“提幹沒提上去”裏包含多少辛酸,隻是陸剛不說,他也不問。
“結婚了嗎?”問了工作,孫浩又問起陸剛的感情生活。
提到結婚,陸剛粗獷的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結了,七夕節領的證,準備十一辦婚禮,媳婦是我們局裏的後勤,父母都是下崗工人,他們家不嫌棄我是農村裏出來的,你小子回來得正好,正好給我當伴郎。”
即將到來的婚禮衝淡了車裏的悲情氣氛,孫浩打趣道:“剛子,看你高興的樣,新娘子很漂亮吧?”
“我們局的警花!”陸剛憨厚地笑了起來,“也是一個會過日子的姑娘。”
“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孫浩嗤笑一聲。
陸剛沒有直接把車開往市區,而是上了三環路,加速向帛州市的南方駛去。
看著飛速往後倒退的景色,孫浩問:“剛子,你帶我去哪裏?”
陸剛說:“幾年不回來,回家前先祭拜一下家裏的老人吧!”
一句話又讓孫浩沉默了,陸剛口中的老人正是他的父親,在首都的時候孫浩就知道父親早在兩年前去世,當時他整個人都懵了,一度陷入悲痛中不能自拔,甚至生出輕生的念頭。
幸好有一個信念支撐著孫浩活下去,那就是複仇,向綁架他、迫害他、奴役他、威逼他的恐怖分子複仇,這是一個艱難的任務,孫浩決定用一生的時間來完成這件事,所以他還不能死。
一想到自己的父親,孫浩不由悲從心生,他母親不是一個負責任的人,因為當年家裏窮,生下孫浩就跟一個有錢人跑了,是父親又當爹又當媽,一把屎一把尿把他養大,又在外麵拚命掙錢供他讀大學,落下一身的病痛。
可憐父親辛勞一輩子,剛剛把孩子養大成人,一天福都還沒來得及享,卻又遭受喪子之痛,唯一的兒子失蹤在異國他鄉,白發人送黑發人,走的時候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