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圖看金點石這副欠揍的賤兮兮的樣子,不欲與他多糾纏,便冷冷道:“你可以走了,我自會去千月峰接回我女兒。”
胡圖還記得曼珠那天聽他講了往事之後,信誓旦旦地說自己不去千月峰修習術法、要留下來陪自己的話,所以他對接回女兒很有把握。
“世伯,你已經三百年沒有踏足千月峰的地盤了,想必不清楚,千月峰自從那一戰之後,已經設下了重重結界機關,倘若沒有我這樣的熟人領路,你是無法接近千月峰的。”
胡圖一聽,氣得捏緊了拳頭,他一點也不想和金點石有任何瓜葛,但是如果金點石所言不虛,那他就不得不和金點石同路去千月峰了。
“世伯,我知道你討厭我,”金點石笑笑,“不過為了你女兒,你就暫且忍耐一下吧,明天早上,咱們出發去千月峰,這裏見哦!”
說罷,金點石揮了揮手,又化作一隻白鶴,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胡圖想到曼珠遠在千月峰,雖然這個金點石看起來毫無惡意,但他仍然擔心曼珠在千月峰有什麼意外,又想起久遠的往事,結果一夜無眠。
第二天清早,他便匆匆洗漱了,南柯夢也不開張了,他呆呆地坐在大廳裏等金點石。
直到日上三竿,金點石才姍姍來遲,這回,他沒有化作一隻白鶴,而是坐著織錦行雲,慢悠悠地飄過來的。
“怎麼這麼晚?不是說好了早晨麼?”胡圖早已等得火起,強壓怒氣問道。
“哎呀,世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忘了,我們年輕人和你們老年人不同,我們起得晚,你們起得早......”金點石仍然是那副賤兮兮的口吻,笑道,“咱們這就走吧!”
胡圖打量著金點石的織錦行雲,冷哼了一聲:“你這織錦行雲看起來倒是挺貴的。”
“不貴不貴,世伯過獎了,哈哈。”金點石打著哈哈笑道。
“鴻蒙大陸第一豪商金家,果然名不虛傳,這麼貴重的織錦行雲,在金家小少爺眼裏,不過是尋常物件。”胡圖冷笑道,“看來你爹爹這些年混得相當不錯。”
“爹爹在經商方麵,確實天分獨到。”金點石談論起爹爹,由衷稱讚道。
“可不是嗎,想當年,我們還在千月峰修習靈術的時候,你爹爹金無量就是個能人,三教九流什麼人都結交,什麼人都聊得來,好像人人都把他引為知己同道,卻很少有人意識到,這個人是不是也將自己引為知己同道。你爹爹有如此交際手腕,倘若在經商途中不能有所建樹,那倒是不正常了。”
“世伯過獎、過獎!”金點石覺得這位胡圖先生似乎話裏有話,但是還無法確定他到底是褒是貶,所以也就含糊附和一下。
“你爹爹那一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我胡圖這輩子都望塵莫及。”胡圖冷笑道,“當年,他就是憑借這套嘴皮子功夫,在千月峰混得如魚得水,把師父、師叔還有曼珠的爹娘等一幫同窗都哄得服服帖帖的。”
金點石越發覺得話頭不對,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了起來。
胡圖卻是個直脾氣,並沒有管金點石的心情,就自顧自地發起牢騷來:“當年,你爹爹並沒有和我們一起死守通靈塔,所以逃過一死,你這次回家,替我問問他,他當年能躲過一劫,到底隻是運氣好湊巧,還是提前聽到了什麼風聲,知道天帝打算犧牲我們這幫死守通靈塔的千月峰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