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林語和施屹
“她喜歡我!”施屹在一次從食堂回來看見與自己迎麵而來的女孩兒在看了自己一眼後羞紅了臉,篤定地想道。他以為她會像她們一樣,給自己遞情書,在自己麵前搔首弄姿求關注,會找各種理由同自己搭訕,可是,一直到高三畢業,她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她對他“喜歡”的表達,僅限於每次意外遇到之後,她泛紅的臉頰。所以,高三年級畢業會上,他破天荒的撇下身邊的女友,坐到了她的後麵,他靜靜地研究了她很久,直到散會,她不經意回頭才看見了他,然後,紅透了臉,落荒而逃。他看著她遁逃的背影,笑了。
大一的時候,他因為偶然聽見父母的一次吵架,愕然於那句母親低吼出來地那句“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個私生子叫‘徐凡奕’!”他不敢相信,幾十年相敬如賓的父母,竟還有這般深的隔閡……於是,他製造了那次父子間的“巧遇”——在徐凡奕母親的病房。當父親推門而進的那一刻,他笑了,朝著病床另一邊一頭霧水的徐凡奕道,“不巧,你的生父是我爸爸。”
或許是因為父母之間那種幾十年如一日的客套的冷漠,或許是因為作為同學來講,他對徐凡奕並不討厭,於是,在兩個家庭矛盾重重的情況下,他們,同父異母的他們,私下裏交往漸漸多了起來。沒有刻意地認兄認弟,隻是純粹的兩個各有苦衷的男生之間血緣的吸引。
所以,他才會幫他。
“她還是很喜歡我!”他回到自己熟悉的城市,一次同學聚會時看見了她——林語,她見到自己那一刻竟是紅了眼眶,於是,他篤定。
“林語。”推辭了同學們轉戰場地再嗨的好意,他追上了先行離開的她。
“你,你知道我?”林語又是紅了臉,局促不安。興奮,緊張,期待,都清楚地寫在她的臉上,映在他的眼裏。
他突然覺得心情舒暢,於是笑了一下,“是啊,我知道你。從高中就知道你了。”
她看著他,也笑了。
後來,他越是跟她相處,就越是有種想突破所謂“朋友”、“同學”這種聯係的理由。於是——
“我們試著交往吧。”他看著馬路對麵的紅燈,然後在變綠燈的一瞬間拉住她微涼的小手,在她反應過來之前,“你默認了。”
重新回到人行道上,他回頭看她亮晶晶的眼眸,“你答應麼?”
她的表情,有些受寵若驚,不敢置信地愣愣地看著他。他也是極有耐心,始終笑著等她的答案。
“嗯。”良久,她動了動僵硬的脖子,“你,是認真的?”
他輕笑,大掌覆上她的臉,“這次是認真的。”
“你跟她……”有一天,徐凡奕忽然來找他。
“誰?”
“林語。”徐凡奕的表情,期待裏摻雜著一絲怯懦。
“嗯,她是我女朋友。”施屹想起林語,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
“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徐凡奕忽然激動起來,“幫我打聽她的好友,何梓沐的消息。拜托……”
施屹看著徐凡奕,他想拒絕的,可卻鬼使神差地點點頭。
“這是什麼?”某天,他和林語約會,吃完飯後去了趟洗手間,然後看見她拿著他的手機,將他堵在洗手間門口。
手機上的屏幕,此時是他跟徐凡奕的短息記錄,“她跟男友好像鬧矛盾了。她心情很不好。”發送時間是兩個小時前,林語和他提過幾句何梓沐最近心情不好的事情後。
麵對她的質問,他啞口無言。然後她將手機還他,默默地落淚,哭的沒有聲音。
“分手吧。”她說。
“我沒想到你跟我在一起竟是為了這樣的目的。分手吧。你根本就不喜歡我……”她忽然將臉上的眼淚狠狠一抹,“我感覺你跟我在一起,隻是在盡一個男友的義務。”她說。
“所以,再見。施屹。”她吸了吸鼻子,轉身就走,瀟灑極了。
那是,他才知道,他的認真,變成了真。他是真的愛上她了……
何梓沐,是一個很幸福的女人。當她氣勢洶洶地質問自己是不是在耍林語的時候,他隻覺得每次見到她,她似乎都變得更好了些。氣質?樣貌?他說不出來,可從她的身上,他看見了幸福的樣子。那一刻,他有些羨慕她的男朋友,能讓她這麼幸福,而自己對林語,確是自己過分了……
麵對她的咄咄逼人,他迫不及待地解釋了一切。他看到她眼裏似乎閃著“滿意”的光芒,所以他覺得,自己有救了。他篤定,她會幫他和林語。
在何梓沐生完孩子後,林語從清臨歸來,他在機場接到她,“我想你了。”
林語回抱著他的腰身,低笑不語。見他忽然推開自己然後單膝跪下,“嫁給我。雖然我現在還有很多都做的不好,但我在為你改變。現在,我覺得,現在的自己,有資格向你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