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西北極地,雪原深處。

幹冷的寒風像無數把刺刀,割裂著獵人粗糙的如同鬆樹皮一般的臉頰,在獵人關好房門的一瞬間,風聲戛然而止。

獵人解下背上的逐鹿弓和腰間的短刀,拍打了幾下身上的霰雪。

屋子裏的炕上傳來女人失落的聲音,“又空跑一趟?”

“總算是弄清了,白狼王知道吧?產崽子了。”獵人一屁股坐在屋裏的木頭樁子上,像是累的不輕。

“是它幹的?”女人似乎明白了。

“是的,它有了崽,拖狼群的後腿被拋棄了,可為了以後崽子能活,還不得多藏些。”獵人說道。

女人摸著自己堅挺的肚子,哀聲說道:“咱家也有崽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娃兒娘,可不能說不吉利的話。我準備再去蹲上幾天,趁它再出去獵食,偷摸著把狼崽子弄死。”

“那可不行,咱這鄰居可是做過狼王的,精……。”

“不行也得行,它要是在這不走了,別說娃兒,咱一家都得餓死。鬥不過它,也不能讓它崽子長大,一隻狼得吃多少肉?”

女人嘴不停的勸說,要是別的狼,她一點兒也不擔心自家漢子的本事,可那是白狼王。

獵人燒了一鍋雪水,揣了把肉幹在懷裏,瞅了眼自家的婆娘,什麼都沒說,就背上逐鹿弓又出了門。

…………

溫室裏的盆栽嘲諷著窗外光禿禿的老樹,還在那兒逞強,枯哀哀不願死去。

窗外的寒意藐視著一切,最後幾片枯葉也被風兒卷走。

溫室裏的盆栽卻不知老樹也在嘲諷著它,因為它們永遠不會知道,隻有飽經風霜,坦然接受四季輪轉的洗禮,才有資格鼎立在這天地間。

華夏國華東魯城某小區……

盆栽的女主人吃力得拉上羽絨服的拉鏈,心裏暗罵這衣服買來還沒幾天,怎的又緊了。

對著不情不願從被窩裏被敲打起來的男人說道:“倆孩子放寒假了,我回娘家過幾天。”

男人一米七的個頭,微胖的身材被啤酒肚遮擋去了幾分颯爽,再加上蓬垢的頭發慵懶的模樣,原本還算標致的男人形象,就被這麼糟蹋殆盡了。

“嗯~!記得回來的時候帶點特產就行,臘腸鹹鵝什麼的,可不許空手,哈啊~~!”寶爸打了個長長的哈欠,鑽進衛生間洗漱去了。

“誒~~你今天不許再喝了啊,廠子都倒閉了,跟那些工友還有什麼好喝的。”

“你這是要幹嘛去?”寶爸擦著臉問道。

“回娘家我不得去買件新衣服?我把老大順道送奶奶家去,轉寶跟你在家待著,誰能帶得了他。”

“帶轉寶?那可不行~”寶爸從衛生間跑出來時,隻聽得“咣”的一聲,客廳的門已經關上了。

“切~矮冬瓜,肥得摔倒都不知從哪扶。”男人朝著門外碎碎念了句,瞅了一眼模樣可憐兮兮的轉寶,又轉身回了衛生間。

剛拿起牙刷,又丟進了牙缸裏,“婆娘都要回娘家了還刷什麼牙,這下好了,又他媽一個月不用洗澡了。”

家裏有倆熊孩子,大的叫鄭墨凡,因為名字很容易把墨凡念成磨盤,小名也就叫磨盤了。所以當老二‘鄭玉成’降生時,家裏的老人家就給取了小名叫轉寶,家裏光有磨盤不行,可不得轉起來嘛!

動物的幼崽在很短的時間裏就能學會覓食捕獵,而人類一路進化而來,孩子卻在出生之後幾年的時間裏都不能自理。也正因為此,父母必須與孩子更長久的相處,彼此間噓寒問暖,漸漸的人類才有了對家的情感和對家人更多的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