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居然不願意。
他的手指緊緊握住,手心裏傳來尖銳的刺痛,他這才想起,他原本的目的,他緩緩抬起手,將拳頭在她麵前展開,掌心裏躺著一條漂亮的藍寶石手鏈。
他目光怔然,聲音幹澀,“我知道你有一條藍海寶石項鏈,看到這條手鏈的時候,第一個想法就是很配你的項鏈……”
“不用,我已經有了更搭配的手鏈。”紀雲卿伸出手腕,撩開衣袖,她纖細白皙的手腕上戴著一條藍海寶石手鏈,就如一條淡藍的溪流在她的手腕上流動,比他的藍寶石手鏈好看十倍。
江俊彥死死地盯著她的手腕,俊美的臉龐一片灰敗,不知怎的,腦中突然蹦出沈言撲上去救她的畫麵,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男朋友送的?”
紀雲卿不悅地收回手腕,“我就不能自己買?”
江俊彥被她的話一噎,神情不自然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這是我的事情,不勞妹夫過問了。”紀雲卿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目光冰冷地問,“還有事嗎?沒有事的話,我想進去休息了。”
她的逐客令下得很直接,江俊彥一時尷尬,退後了半步,“沒……”
“砰”話還沒說完,她已經當著他的麵,毫不留情地關上房門。
三樓的樓道裏,葉芯蕊右手緊扣著欄杆,漂亮的臉頰因憤怒而扭曲,她的身體在顫抖,嘴唇哆嗦,恨不能衝到江俊彥麵前,當麵質問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
她沒想到,從母親房間回來,會在樓道裏聽到江俊彥和紀雲卿的對話,雖然他們刻意壓低了聲音,但是整棟樓很安靜,再加上她離他們不過是一堵牆的距離,當然能聽得一清二楚。
兩人在國外度蜜月的時候,他對她溫柔體貼,柔情似水,她以為,他們之間再沒有其他人,豈料隻是她一廂情願而已,她對他真心一片,他卻時刻想著腳踩兩條船,真是傷透她的心。
葉芯蕊咬著拳頭,無聲地流淚。
江俊彥麵無表情地矗立在紀雲卿房門外,這一刹那,他渾身散發著若有若無的黑暗氣息,體內的獸性蘇醒,深邃的眼眸洶湧著波濤,陰鷙得可怕。總有一天,他會奪過紀家的一切,讓紀雲卿那個女人跪在他的麵前祈求他的憐愛。
空曠的走廊,響起清脆的腳步聲,葉芯蕊柔和的聲音自背後傳來,“俊彥,你怎不在房間裏休息,站在這裏發呆呀?”
江俊彥緩慢地回頭,右手自然地插進褲兜,將掌中的手鏈放在兜裏,俊美的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一個人的房間太寂寞,我在這裏等我的妻子啊。”
葉芯蕊裝作沒看見他的小動作,頭一回覺得他那張笑容完美的臉令人厭惡,微笑著走近他,環住他的腰,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輕聲道,“老公,你愛我嗎?”
他溫暖的大掌撫摸著她柔軟的發絲,沒有一絲遲疑,“愛。”
回答得太快,就如電腦設計好的程序,沒有絲毫差錯。葉芯蕊嘲諷地垂下眼眸,心裏的那根刺越刺越深,兩人之間的裂縫也越來越大。
婚姻就是一座圍城,兩個心懷不軌的人被圍困在城裏,互相折磨。
當晚的團圓飯,每個人都戴上了麵具,完美地扮演著自己的角色。
第二天,江俊彥和葉芯蕊回到自己的公寓,開始了二人生活。
葉芯蕊從小就被陳敏茹嬌慣,哪裏做過什麼家務,請保姆,嫌棄人家笨手笨腳,打算自己做,結果拖地的時候把水灑得到處都是,做飯差點引起火災,洗衣服忘記放洗衣服,一天下來,把家裏搞得跟戰場似的。
江俊彥也終於明白,以前葉芯蕊給他熬的什麼湯,根本不是出於她之手。
他無奈地接受了自己老婆什麼都不會做的現實,借機提出條件,“老婆,把我媽接過來吧,有她照顧我們,你也不用這麼辛苦了。”
葉芯蕊不樂意,婚禮的時候,她見過江俊彥的媽媽餘秀,餘秀就是一個典型的農村婦女,打扮俗氣,說話粗魯,感覺很不好相處。
於是,她不滿地嘟了嘟嘴,“老公,婆婆辛苦一輩子了,我們就讓她在鄉下享享福嘛,不要再麻煩她了。”
江俊彥心裏不悅,聲音卻很溫柔,“老婆,媽一個人住在鄉下,我也不放心,她老人家很好相處,結婚的時候,她還經常在我麵前誇你呢。”
即使心裏再不甘願,葉芯蕊也不能表現出來,隻好同意,笑了笑,“真的嗎?我也很想念媽媽呢,你看什麼時候合適,我們把她接過來唄。”
江俊彥滿意地彎了彎唇角,“就這周末吧,你要是覺得累,我一個人回去好了。”
“不累,”葉芯蕊乖順地伏在他胸膛上,手指調皮地畫著圈,嬌嗔道,“我們是夫妻嘛,當然要一起去接婆婆,讓人家也看看,我可是孝順的兒媳哦。”
“嗯,孝順,我的老婆最孝順了。”江俊彥握住她使壞的手,猛地將她打橫抱起,含糊不清地低語,“真是個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