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皇後看到榮華的安然,也知道自己過了,收拾一下儀態,平複一下心情,再舉起茶盞,隔著嫋嫋白霧對著那雙鳳眸。
“煜苧,你說母後該如何是好?”
雖是早就告訴自己不要管,可是還是有些不甘心,在陳嬤嬤麵前她要強撐著,告訴所有人,她這個皇後好好的?可是一到榮華麵前她還是忍不住放鬆,想著她還有皇兒可以依靠。
榮華一笑,微微偏頭,臉上顯而易見的諷刺不叫陳皇後看到,“那是太尉府的人。”
此話一出,陳皇後默不作聲了。
好一會兒,才又開口:“那煜苧這次不管了?”
那先前聯姻一事?
榮華一看就知道陳皇後在想些什麼,她的婚事雖然在她看來不甚重要,但是隻是偏偏不能是陳家罷了,至於陳菲菲,她本身就自有安排。
“母後,那是太尉府的人,若是再牽扯出什麼,不得好可是我們,畢竟在世人眼裏,太尉府和我們可是一條船的。何況,”榮華低頭看著宮裝上的祥雲紋,“這秘藥不是一個人下的。”
陳皇後一驚,看著此時眉目安詳的榮華,心上忽然猛地一跳,“誰?”
榮華抬眸朝陳皇後一笑,聲音很輕地說:“母後。”
陳皇後愣住坐在榻上,直到陳嬤嬤來問她怎麼了,陳皇後才回神,想起剛剛榮華走的時候說的一句話:
“母後,還有兒臣。”
陳皇後的心頓時安了,回了句:“無事。”
熏著上好的沉香,香韻層層。
“哈,從前還以為你這丫頭有多厲害,棋法詭譎,沒想到照本宣科罷了。”
榮華睜大著鳳眸,認真地想了又想,好不容易才落下一子就聽到嘉淑長公主的戲謔。榮華苦笑,卻不否認,因為的確如此。
嘉淑長公主看著榮華費盡心思落下的一子,臉上笑容更甚,雙眼亮亮的,像是生怕榮華悔棋,榮華剛收手她就一子落盤,玉質的白子碰撞到同樣是玉質的棋盤,發出一聲不小的清脆的聲音。
“煜苧,你輸了!”
榮華對上嘉淑長公主的笑容,舉起手來,“是是是,侄兒輸了,小姑姑您贏了。”
嘉淑長公主笑得更開心了,眼角折起一條細細的褶皺。
嘉淑長公主不知想到什麼,那褶皺剛彎起就又沒了,嘉淑長公主低頭看著棋盤,臉上露出懷念的神情,“他也是這樣,我贏了,他比自己贏了更高興,像個小孩一樣。”
榮華沒有說話,隻是往香爐裏添了些許雲母片和銀葉放置香爐中。
嘉淑長公主抬起臉對著榮華淺淺一笑,“你是怎麼知道皇兄會想要南巡的?”
“父皇年紀已經不輕了,自是想要做出一番業績,何況世家向來是大鄴皇帝的心頭上的一根刺。既然給了父皇發作的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
“那夏衝呢?”
“小姑姑久居深院不知夏衝胞妹的夫家與三皇子側妃的娘家乃是世敵。”
榮華將棋盤上的黑子和白子一一放入缽子裏,“而夏衝妻子夏梁氏出身薛郡梁家,而我沒記錯的是回程要在薛郡停留一段時間。”
“若是一開始選的是榮暻呢?”
“不會是他!”
嘉淑長公主看著榮華,“哦,你那麼自信?”
“非也,不是侄兒自信,而是父皇還沒有老到讓位的地步,那麼敢問會有那個帝皇願意主動放權?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