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到碼頭了,榮華已經聽到了碼頭的喧鬧聲。
她看向一旁收拾東西的粉衣丫鬟,“緊要的拿上,其他的不要也罷。”
丫鬟將箱篋合上,脆生生地回:“奴知道了。”
榮華在梳妝盒取出一白玉插梳將垂落在背後的發絲綰起,在拿起一玉簪花別在髻上。合上盒子遞給丫鬟放好,她留著丫鬟在那繼續收拾,自個出了房。
丫鬟小心翼翼地端著盒子,好沉,這木盒子真好看,盒麵光滑,隻是在其上刻了一道淺淺的紋飾,隱約可以看出來是個字。丫鬟不敢再看,連忙放入另一個箱篋中。
榮慎先來找榮華了,“煜苧。”
“兄長。”
榮華微微一福身。
榮慎連忙扶起榮華,在她身後看了看,問榮華:“怎麼沒有人侯在身邊?”若是出了事怎麼是好?
榮慎雖然沒說出後麵那句,榮華卻是知道他的意思。
“在裏麵收拾著。”
榮慎點點頭,放下手退開幾步,即使親兄妹也要避嫌。
與許章不同的是,榮慎覺得這個皇妹難伺候得很,身邊的人總是換來換去,之前還是個低眉順眼的,後來就變成了活潑可愛的,現在又是恭順得體的。
“兄長在想什麼?”
榮慎朝榮華笑笑,“沒什麼?走吧。”
說著,榮慎仔細看了看榮華,一襲緗色長裙,垂鬟分肖髻,縹色玉簪花,不出挑不失禮,甚好!
榮慎覺得這個皇妹滿意極了,轉身之際卻視線下移撞上一玉白。
榮慎指著榮華腰間問:“煜苧,這佩玉怎麼回事?”
若是在上京附近的小縣城就算了,反正他們也知道了他們的身份,但是這潁川料那些人還不敢說,這不是明晃晃地告訴人家嗎?
榮華一聽,低頭拿起壓裙的佩玉,龍鳳呈祥的佩紋,她少見多怪地瞥了一眼榮慎,“壓袍的佩玉罷了,家中多的是,兄長不也有嗎?”
榮華看向榮慎藏色長袍上壓袍的玉牌。
“我的是流雲百福!”這怎麼一樣!
榮華是皇族,她身上不免有著皇族的優越和貪圖享樂的劣性,她在上京也不曾委屈自己,不可能來到這小小的白縣就苦了自己。
“我身上的玉玦玉牌都是這樣的,兄長莫不是讓我拿個瓔珞來壓袍吧。”
榮慎也知道,他吩咐身邊的知意在他那裏取了塊福至心靈的玉玦給榮華。
榮華解下腰間玉佩,隨手扔給急急趕來的丫鬟,丫鬟一驚,連忙抱住懷裏,臉上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還好接住了,這價值連城的玉佩賣了她也買不起呀!
榮華邊綴上羅櫻,邊問:“知意也來了?”
知意是個唇紅齒白的半大孩子,“喏,姑娘現在才注意到奴啊?”
榮華不過低頭一笑,“難怪,聽著像個未長成的孩子。”
在場的大多數的是人精,誰沒聽出十一殿下在回著諷刺三殿下,說她不知道注意身份,也好過你帶了個內侍吧。
知意立馬不敢出聲了,退到榮慎身後。
“煜苧!”
榮慎沒想到這個十一皇妹一見麵就這般嬌縱蠻橫。以往在宮中就算了,如今皇命在身,也如此,真是父皇和母後縱壞了。
榮華抬眸粲然一笑,“走吧,愣在這裏做甚?”
說著,榮華先下船,丫鬟機靈地跟上。榮慎沒法子,隻能緊緊跟上,還吩咐人一定要保護好榮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