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州心下頓時一晃,這個事他覺得還是要和榮華說說才可以,他發現自從榮華來到這魚垌,整個人都不對勁了,做事什麼的奇奇怪怪的,讓人看了迷迷糊糊,一頭霧水的。
蘭苑一進去便是七彎八拐的回廊,粗壯高大的紅木柱子,回廊外是青草地,青草地上建了一個亭子,亭子上一張石桌,兩張石凳對麵而放,石桌上可見擺著棋盤,一時榮華來了興趣。
明州隨手捉住榮華,“殿下,正事要緊。”
榮華掙脫明州,“本宮知道了。”
她隻是有了興趣而已,用得著這般拉扯著她嗎?
榮華很快興趣就被轉移了。為什麼榮慎的院子足足比她的大了一倍多,就算在宮裏她的寢宮也是皇子皇孫中最大的!這個秦臻果然就是和她不對頭!
越想著榮華眉眼間都是陰陰沉沉,甚至進入到那間被布置成議事廳的暖間,她也隻想到:她那裏沒有。
暖間布置了一張很長的大木桌,上麵每個位子前麵都擺了茶水,榮華掃了一眼在座的。
實在是榮華現在看起來不好惹,榮慎猶豫一下還是沒有和榮華打招呼,榮華直徑在坐在主座的榮慎的右下方落座。來風隻給榮華另外重新準備了茶水就退下了,這種場合不是她一個婢女可以摻合的。
榮華有一下沒一下地拿起茶蓋又輕輕放下。
榮慎秉著自己身為兄長的本分,湊到榮華那問了句:“煜苧可是不舒服?還是出去玩遇到了什麼糟心事?”
榮華稍稍別開臉,淡淡地說:“哦。”
榮慎頓時有些尷尬,他隻能拿起麵前的茶盞抿了口。
“十一殿下可知長幼有序?身為皇妹不應該向皇兄行禮?”
榮華隱晦地勾勾唇。
她轉頭看向對麵的人,鳳眼一沉:“如此,還請周大人先向本宮行禮可否?”
周英冷冷一哼,起身行禮:“老臣參加十一殿下。”
周英這一起身,旁的除了榮慎一人全部起身:“臣等參加十一殿下。”
榮華手執團扇輕輕敲在桌麵,“周大人何須這般客氣,本宮可受不起。”
“殿下乃是金枝玉葉怎會受不起?”
榮華靜靜地看著周英,在榮慎眼神下還是勉強地頷首讓他們都坐下。
周英坐下來看著榮華,像是在說“該到殿下了吧。”,榮華轉頭看向榮慎,問:“皇兄可是也要讓皇妹行禮?”
榮慎輕輕搖頭:“我們本是一家,何須如此見外,你好好坐著吧,”榮慎看向下座眾人,“開始吧。”
被當場落了麵子的周英沒有說什麼,隻是別過眼不再看坐在他對麵的榮華,榮華不屑地想著:一個老頭子,本宮也不想看到你!
榮慎最先開口:“周大人,父皇任命您過來是為了漕運一事,隻是不知道周大人可有進展?”
一中年蓄著短須男子笑著說:“這是不若微臣來說。”
團扇一放在茶盞邊,榮華低頭把玩著腰間的佩玉,聽到聲音手上一用勁,佩玉被她扯下,榮華便拿在手裏摩挲。
此人坐在榮華斜對麵,也就是周英下方,向義,戶部正三品右侍郎,出身叁川向氏,為人圓滑,飽讀詩書,口才出眾。
“還請兩位殿下過目。”向義拿出兩本賬冊分別遞給榮慎和榮華。
榮慎著手打開翻了翻,榮華沒有看,而是繼續把玩著自己的佩玉,然後把賬冊推向坐在她下方的明州。
明州一怔,並無任何舉動,榮華鳳眼一斂,伸手拿過賬冊翻開。
剛剛榮華的舉動大家都看在眼裏,偷偷地看向明州,明州他們知道,青年才俊。
明州也毫不退縮,他穩穩地坐著任由他們看。
低著頭的榮華有種別樣的韻味,頭微微低著,細直的睫毛垂下,唇微微抿著,臉上滿是專注。
榮慎賬冊已經翻完,他狠狠地將賬冊甩在桌麵,鳳眼冷沉,厲聲嗬斥:“一群混賬!此事被本宮徹查!”
榮華緊跟著也看完了賬冊,無什麼表情地放下。明州伸手拿過也看了起來,向義見了,也笑著說:“諸位也不妨看看。”
不過卻沒有幾個人敢看,他們都低著頭,不願意摻合這件事。還是注定摻合這件事的梁芳伸手拿過賬冊,歎了口氣默默地看了起來。
向義收起賬冊的時候對著明州友好一笑。明州微微頷首回禮。
榮慎皺著眉頭,他無奈地揉了揉:“周大人可是確定了賬冊的真假,區區一個白縣真的牽扯那麼多?而且漕運裏麵的鹽不是完全掌握在官員這邊的嗎?不過是些漕幫和商人有什麼本事弄到鹽?”
“殿下,這就是老臣堅持要來魚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