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布猛地睜開眼,四周還是頭等艙的環境,一個空姐微笑著說道:“先生,飛機還有半個小時就要降落在洛杉磯國際機場,需要熱毛巾和入境表格嗎?”柯布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接過表格,之前的一幕幕在他腦中徐徐呈現。
他立刻看向齋藤的座位,齋藤側躺著,雙眼有些茫然地看著柯布。柯布狠狠地盯著他,過了一會,齋藤好像想起了什麼,立刻掏出了身邊的行動電話……
一切仿佛夢境一般,直到走出入境關卡,柯布依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他回來了,回到了他闊別了數年的家鄉,回到了他的孩子身邊……
回來了,真的回來了,齋藤信守了諾言,他從此不再是無家可歸的人了……
推開家門,柯布第一眼就看向了大大的落地窗,落地窗外的草坪上,兩個小小的身影正蹦蹦跳跳地嬉戲著,柯布的身影驀然一震……這個場景,他太熟悉了,無數次他做夢都想回到這裏,回到這一刻,這一眼,想要看到他們的臉……
“詹姆士,菲利帕,看看誰回來了……”
柯布看著窗外兩個戲耍的孩童,嘴唇微微顫抖著,點點晶瑩在他眼角慢慢泌出。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拴住了,酸澀無比。
“茉兒……”柯布輕輕地喃喃著,他低下頭,從懷中拿出他從不離身的圖騰陀螺,他看著那個陀螺,沒有把它放到桌上旋轉,隻是看著,淚水就慢慢地溢出眼眶,一滴滴滴落在陀螺上……
“我不能,我不能……”柯布嗚咽著,旁邊正呼喚兩個孩子的邁爾斯見狀臉色一變,連忙上前詢問,柯布卻充耳不聞,隻是看著手中的陀螺,淚雨滂沱,口中念念有詞……
“我不能,茉兒……我不能讓你繼續錯下去了……我如此想念你,想念孩子們……但我不能……”柯布喃喃著,他忽然扔下手中的陀螺,從腰間掏出手槍,毫不猶豫地向著自己的太陽穴扣動了扳機……
“嘭!”
大地震顫,狂風呼嘯,天空撕裂,電閃雷鳴……
一座高高的公寓頂端,柯布站在陽台上,看著眼前的風雲變幻,看著一棟棟破碎的樓房在狂風中如粉末般逝去,看著電閃雷鳴,烏雲幾乎壓到頭頂……他轉過身,看著身後的人兒……茉兒怔怔地看著他,臉上布滿淚水……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知道……”
狂風肆虐而過,刹那間把一切都卷入虛無,卷入時空的亂流,卷入過去和未來……
汪川猛地睜開眼。
明亮的白色光輝灑滿四周的地麵,主神空間的廣場依然平靜。汪川就站在主神下方,站在他之前進入盜夢空間的地方,他的身旁是陸續睜眼的陳國生和童芙。比起汪川來說,這兩個人的形象就狼狽多了,童芙的身上衣服還沒有幹透,勾勒出她雖不火辣,卻有一絲青稚之感的身材,一側的肩膀上血流不止,染紅了整條手臂。陳國生更是不堪,茉兒留下的無數傷痕還在,整個人就像剛從絞肉機裏爬出來的一樣。
汪川神色一動,立刻出聲道:“主神,全體修複,獎勵點從我這裏扣。”
兩道光柱降臨,童芙和陳國生的身體微微浮起,童芙在半空中,看著下方的汪川,眼中露出一絲複雜的目光,有遺憾,有迷茫,有感激,更有一絲冷漠與陌生……
“……所以這個局其實很簡單,茉兒的執念注定了她會被完全利用,再加上主神不會安排必死的任務這一點,柯布要救齋藤,就不可能拋下我。”汪川說著,抿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