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總有偏執的逃避(2 / 3)

“有時候您被夢糾纏得久了,就想找人傾訴一番……而我就是那個人,對嗎?”蘇利文直直地看著他。

“不……不,不是。”張問海被蘇利文繞得有些暈了,但他很快就從蘇利文的“文字陷阱”中掙脫出來,有些倉促地搖著頭:“我沒有,我隻是……從一開始就不相信這一切……這……這根本不是科學能解釋得了的……”

“科學?”蘇利文的嘴角似要露出一絲冷笑,但隨即他就覺得在一個老師麵前露出這樣的態度似乎有些不妥,很快就將嘴角的弧度平複下去。

“老師您既然看過無限恐怖,應該知道其中的一種觀點吧……存在即合理,我們的先人看到天上的閃電,一樣認為是神靈的怒火,然而現在我們知道,那隻是天空與大地的激烈放電而已……您怎麼知道輪回世界,不是一個科學的最高體現呢?”

“可是……”張問海張了張嘴,蘇利文說的這些其實他都懂,他是一個語文老師,對於科學並沒有太多的迷信,但他也說不清這是為什麼,總之,他已經接受了這裏是真實的事實,但他又主動排斥著這個事實……努力想要尋找任何能反駁這件事的證據,就算這種反駁隻是口舌之利,毫無價值。

“您是不是覺得汪大哥那些人,甚至我和董予英他們這樣的人,能如此快速地接受並且融入這個世界,很不可思議?”蘇利文問道。

張問海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您是不是覺得就算明知這個世界是真實的,但人就應該排斥它,逃避它,時時刻刻想著擺脫它,就像擺脫一個噩夢一樣?”

張問海再次點頭,點了好幾下,蘇利文的話明確地道出了他心中最真實的感受。

“老師……您應該聽說過莊周夢蝶的故事吧?”

張問海一怔,身為語文老師,蘇利文說話的暗喻,甚至引經據典,對他來說都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莊周夢蝶他當然知道,隻是莊老大人的文章寓意向來與主流教育觀念不符,頂多當做古文識字拓展去講,並不會刻意讓學生們理解其中的寓意。他也從未在這個充滿危機的世界裏去想一些形而上的東西,但蘇利文這麼一提,他的心中似乎突然打開了一道縫隙,瞬間,他竟然真的有一種分不清夢與現實的感覺……

就像蘇利文剛才說的那樣,其實……現實世界未嚐不是一場夢……自己在輪回世界中,夢到了現實的生活,醒來以後,卻對其中的情形念念不忘……

這倒不是說他生來就應該存在於輪回世界,隻是對他心理狀態的形容。因為他並不是傻到看不清世界的麵貌,他隻是不接受,說白了,他就是應該去找道格談談。

“該說的我都說完了,如果您還想不通,我隻能說,去找道格談談吧……”蘇利文瞥了一眼顯示器,繼續低頭看向了那冊資料,頭也不抬地補充道:“其實這次主神發布的任務也很有蹊蹺,或許……輪回世界並不像我們想的那樣,是一個隻以死亡和生存為主題的世界……畢竟這兩件事本來……就不是什麼太高深的東西啊……”

且不提屋內少年自負的低語,在這個深夜裏,一縷燈光照亮了從城市方向通往小鎮的路,一輛普普通通的小轎車從遠處漸漸接近,直到進入這個小鎮內部,轉了幾個彎後,它很輕易的就找到了蘇利文等人下榻的旅館。

關於防止劇情人物再次接觸的事情,汪川跟蘇利文已經交代清楚,所以在蘇利文刻意布置的監控設備下,旅館外那輛孤零零的轎車剛剛進入監視範圍的時候,就引起了蘇利文的注意。此時本來已經快到換班的時間了,但這突發的情況卻讓蘇利文沒有了睡意。他從手提電腦的另外一個文件夾裏翻出了幾張照片,比對之後,他確認這輛車與汪川提供給他的,女主角艾米麗的轎車是一模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