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有德的病好了,下身不疼也不腫了。他能尿了,不但能尿了,尿的時候也不憋脹了,那老二既不腫也不疼,跟個好人一樣一樣了。他覺得自己很慶幸,幸運啊,真是幸運啊!還好,那地方沒有被打壞,要是真的打壞了,這轉個人還有啥意思!
他背著手出了門,他要在大街上走一走,轉一轉,現在村裏有好多人都在傳,傳他的那老二被人打得不管用了,他那東西腫脹的跟個氣球一樣大了,那東西跟個氣球一樣在褲襠裏,那咋走路啊!
張有德背著手,在村裏慢慢地走著,他要叫村裏人都看看,自己能走路,自己那裏並沒有被打壞。
他邊走邊想,上次,二彪子和老蛋領著人去圍毆錢石頭,那麼多人打一個,也沒沾了光,反而叫錢石頭大棚菜地裏的工人攆得滿地跑,他覺得臉上很沒光,怎麼一個錢石頭,就治不了他呢?
他背著手走著,感覺很懊惱,心裏的氣一直沒法出,他覺得自己的下身被打絕不是偶然的,為啥打他下身啊?為啥不打他的頭和上身呢?這個打他的人到底是誰?難道真是錢石頭?
他思來想去,不管怎麼思怎麼想,他覺得打他命根子的人不太像是錢石頭,因為他和錢石頭沒有根本的利害衝突,要是有的話,很可能就是那寡婦春香,因為自己多次去找過她,死皮賴臉地想跟她幹那事兒,可這寡婦怎麼都不叫。
對,肯定是春香。他想到那一次自己去春香家,那麼大個院子,就春香一個人,自己軟磨硬泡、死皮賴臉地跟春香說了多少好話,又拿自己跟那瘸子李鐵拐比,可不比還好,一跟李鐵拐比,春香就急了,他使勁把自己往門外推,當自己強行要抱她時,她還狠狠地抓花了自己的臉,臉上那幾條血道子,至今還很明顯,日娘的,這娘們好烈啊!
他背著手,一晃一晃地走著,好多天沒出門了,這外邊的空氣真好,這天真藍,這街上真淨,比自己在家裏躺著舒服多了。他從前街轉到後街,又從後街轉到小學,直覺告訴他,指使人打自己命根子的人肯定是春香,這絕對是不會錯的,你們可不知道,日娘的這娘們狠著呢!但反過來一想,又覺得不是,因為春香家裏沒男人,她女兒紅梅現在上學又不在家,即便是在家,那春香的女兒也不可能幹這事兒。
想起了春香的女兒紅梅,他就又想起了錢石頭,這事兒會不會是錢石頭幹的,因為錢石頭跟春香女兒紅梅好,再說春香和翠芳他們倆家關係很不錯,春香要想出這口氣,指使錢石頭幹也不是不可能。
他背著手一邊轉一邊想,不覺就來到了小學校,他扒頭往學校裏看看,見學校裏正在上課,就邁著小碎步進去了,直接來到了孫惠英老師的辦公室,一進門他就道:“惠英,惠英你忙呢?”
孫惠英道:“是你啊,張村長?”
張有德笑笑道:“嗯,是我,我過來看看你。”又道,“惠英啊,我都有十來天沒見到了你了,說句心裏話,日娘的我這心裏還真想!”
孫惠英白了他一眼,撇著嘴道:“張村長,看你淨說些啥話?一張嘴就日娘日娘的,一點兒都不文明!”
張有德嗬嗬地笑笑道:“惠英啊,別管文明不文明,我說的是真的啊,我說的是心裏話啊,我這心裏可天天在想你!”
孫惠英聽到張有德這麼說,她的臉一下就紅了,嗔怪道:“你快走吧,一會兒就下課了,你當村長的經常往我辦公室跑,叫別的老師看見咋想啊?影響多不好!”
張有德目不轉睛地看著張惠英,嗬嗬地笑笑道:“日娘的這有啥?我不就是來你辦公室看看嘛?又沒幹別的。再說了,領導來學校看看,那就是視察,那就是調查研究,弄不好還能給你們學校解決些實際問題呢!”
孫惠英看看張有德,一時不知說什麼好,隻是無奈地笑。
一會兒張有德皮笑肉不笑地道:“惠英啊,你真是個美人,我就想一直這樣看著你,不過,這畢竟是學校,待的時間長了也不好,我就再看你一會兒,看你一會兒我就走!”
孫惠英聽張有德這麼誇她,雖然臉上沒顯示出來,可心裏還是感覺很高興,畢竟是在誇自己,畢竟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讚賞,能親自己聽到有人這麼恭維自己,那可不容易。這時,孫惠英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張村長,謝謝你這樣誇我!”說罷,看著張有德的臉,又不好意思地道,“張村長,聽說你那裏被人打了,腫得跟個氣球似的,連走都不能走,你那裏現在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