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石頭回到了大棚,春香和翠芳正在說話,娘翠芳見錢石頭來了,就喊著石頭道:“石頭,你過來。”
錢石頭聽娘叫他,就走了過去。娘道:“石頭,剛才你春香嬸說,紅梅來信了,說紅梅在學校有病住院了,明天你陪春香嬸去紅梅那兒看看,你春香嬸沒去過。”
錢石頭一聽紅梅病了,有些著急地道:“春香嬸,紅梅生的是啥病啊?”
春香道:“啥病?紅梅說是急性胃腸炎,拉肚子拉得都脫相了,這不已住進了南淮市第一醫院。”
錢石頭道:“春香嬸,那我們明天可得趕早走,爭取早點坐上車。”
春香道:“好,早點走,明天早晨我路過你家去叫你。”
翠芳道:“對,早點走,早點坐車早點到,紅梅在學校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一個女孩子,這可咋弄啊?”
春香也道:“是啊,這可咋辦哪!”說著就哭了起來。
錢石頭道:“春香嬸,你別哭,學校肯定安排人伺候。”
他這麼一說,春香就停止了哭,悶著頭去幹活了。
錢石頭也在悶著頭幹活,他心裏想,這次可見到紅梅了,這次去,一定要到紅梅的學校去看看,我要看看她們學校的大門,看看學校的那條主路,還要看看那圖書館,看看那個小湖,看看湖邊是否有個石頭椅子,還要看看那在小視頻裏經常看到的小木橋。
錢石頭幹著活,他的思緒早已飛到了紅梅的學校。自己的小視頻裏不是有條林蔭小道嗎?對,是從食堂出來不遠,它直接通向了小湖邊。我要親眼看看那條林蔭小道,在那裏走一走,也走到小湖邊,坐在湖邊的石頭椅子上,看著那湖裏的雲,湖裏的魚,湖裏的橋。
錢石頭再也沒想到紅梅病了,再也沒想到自己能有個去看紅梅的機會,真是太好了。這次,自己不但要看學校,而且還要看看學校有沒有一個叫國良的,那個個頭高高的,長得白白淨淨的很帥的男生。就是看不見那個叫國良的男生,自己也要瞅準機會問問紅梅,問紅梅到底有沒有這樣的一個男生。
晚上,錢石頭早早就睡了,他要好好地睡一覺,把精神養足,陪著春香嬸去南淮市,自己從出生以來,還沒有出過門呢,別說去上海、北京那些大城市,就連南淮市這麼個離自己家不遠的小城市都沒去過。
可他越是這樣想,他就越是睡不著,他覺得,自己現在太土氣了,哪還像個學生?簡直就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簡直就是個沒有出息的泥腿子,自己混成了這個樣子,怎麼有臉去見紅梅啊?
他想起了紅梅學校的圖書館,嘿,那圖書館多好啊?好幾十層樓高,裏邊一層一層的全是書。紅梅就經常去那個圖書館學習,記得那次,紅梅正在圖書館看書,她的一個女同學上來了,她們倆在說著醫學方麵的術語,她們的交談,自己一點也聽不懂。
這是在小視頻裏看到的,記得紅梅和那個女生從圖書館下來的時候,那個叫國良的帥氣的男生正在樓下等紅梅,好像是叫紅梅跟他去跳舞,紅梅說她沒有空,就跟著那個女生回宿舍了。當時紅梅的那氣質,真是佩服的自己五體投地!
錢石頭想著想著,一襲困意上來,他打了個哈欠就睡了。剛睡著,他眼前的小視頻“喯”地一聲亮了,他想,這小視頻是怎麼啦?他可有好長時間沒有亮過了,怎麼這時候,在自己困得時候亮了啊?
錢石頭無精打采地看著小視頻,小視頻也許剛打開,也許是好長時間沒打開過了,它的視頻上淨是些嘩嘩響的雪花子。
錢石頭有些著急,他想,你要是顯示就顯示,不願意顯示就拉倒,這是幹啥啊?我這麼困,再說了,明天我還要去紅梅那兒呢,我還要好好地睡一覺,不然的話我就一點精神也沒有。
可那小視頻還是“嘩嘩嘩,嘩嘩嘩”地亂響,真是太煩人了!錢石頭才要不理它去睡,這時那小視頻突然不響了,小視頻裏顯示出了紅梅的學校,剛顯示出紅梅的學校,那小視頻鏡頭一轉,又到了一個醫院,那醫院很幹淨,很整潔,在第五層十一號病房裏,紅梅正躺在病床上。
錢石頭看到這樣的場麵,他一下子沒有了一點睡意,他瞪大了兩眼看著小視頻,看著小視頻裏的病房,看著那潔白床單上的紅梅。此時,紅梅正在輸液,那輸液的瓶子正一滴一滴地滴著。
鏡頭往下一拉,輸液瓶的下邊的床上,一個看護正在床上趴著睡覺。
錢石頭氣憤地道:“這是誰在看護紅梅啊,一點兒也不負責任,也不好好地看著輸液瓶,而是自顧自地在睡覺!”
輸液瓶滴答滴答地往下滴著,眼看那液體就沒了,可那個人還是在床上趴著睡。錢石頭想,這可咋辦啊?這可咋辦啊?這看護也太不負責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