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石頭領著小狗,跟娘去了蔬菜大棚。到了蔬菜大棚,娘和錢石頭在用繩子綁著豆角架,新的豆角央子又該上架了。
錢石頭跟娘綁了一會兒豆角架,說:“娘,你自己慢慢綁吧,我去果園那邊看看,果園裏的草都長得有一人高了,有福哥正領著人除草。”
娘道:“去吧,這裏的活兒不累,我自己慢慢幹。”
錢石頭從大棚菜地走了,在路過桂花的大棚時,見桂花的小狗正臥在大棚的門口。錢石頭一進大棚,那小狗就“汪汪”地叫了起來。錢石頭道,“桂花嫂,你看這小狗,真是看門的,這麼點兒來了人就知道‘汪汪’地叫。”
桂花放下手裏的活兒,擦著汗走過來道:“石頭,這小狗真好,我喜歡!”又笑笑道,“幹啥就是幹啥的,別看這狗小,可看門是人家的專業,所以這麼點兒就會!”
錢石頭道:“桂花嫂,這兩天有啥可疑的人來過沒有?”
“沒有。”
“沒有就好,你一個人在這大棚裏,離山又近,你可要小心些!”
“嗯,放心吧。現在這狗還小,等狗長大了,我就更不怕了。”
錢石頭道:“嗯,到那時隻要大棚裏有狗,一般壞人是不敢來的。”說到這兒,錢石頭道,“桂花嫂,你忙吧,我還要去果園呢!”
桂花道:“你去吧,你有福哥正帶著人在除草。”
錢石頭到了果園,他看見有福正領著人在除草,不但果園裏的人在除草,就連看果園的李鐵拐、王柱子和牛強強都來除草了。錢石頭道:“有福,都在除草啊?這人多就是力量大!”
張有福見是錢石頭來了,道:“石頭,這兩天我們組織大家在突擊除草,我們先緊著一些危險的地帶去除,比如蘋果園的邊緣與山鏈接的地方,預防那山火萬一燒起來,蔓延到果園裏。”
錢石頭道:“對,咱這牛背山,每年都會有人放火燒山,要是這山火然到了果園,那可就麻煩了!”
張有福道:“這些天我們先把果園邊緣的草給除了,這樣萬一山火燒起來,到我們果園也就斷了。現在我們正在突擊果園裏的草,你看這草長得多快,都有一人多高了,再不除就影響果樹的生長了!”
他們說著話,錢石頭也跟著大家一塊除起草來。
草確實很高,大家有的拿鍬,有的拿撅頭,有的拿鋤頭,還有的拿鐮刀,一塊地一塊地幹著。
錢石頭拿著一把撅頭在刨草,這時,李鐵拐一瘸一拐地過來了,他小聲道:“石頭,聽說你和春香去看紅梅了,咋剛去你這就回來了?”
錢石頭道:“鐵拐叔,我是陪春香嬸去的,可我們到了那裏,紅梅的病差不多快好了,再說人家大醫院不叫那麼多人陪床,春香嬸就叫我回來了。”
李鐵拐聽錢石頭這麼說,又道:“那紅梅生的是啥病啊?好了麼?”
錢石頭道:“她是拉肚子,醫生說再輸幾天液就叫她出院了。”
李鐵拐聽完錢石頭的話,一下子笑了,道:“病好了就好,好了就好!”說著,一瘸一拐地去幹活了。
李鐵拐去幹活了,本來錢石頭打算不再想這事兒了,但經李鐵拐一問,又勾起了錢石頭的一些回憶。他想起了紅梅在病床上那痛哭流涕的樣子,他突然覺得紅梅很可憐,紅梅為啥哭得那麼痛啊?怎麼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啊?
他想起了紅梅的哭,就想起了紅梅那好看的大眼睛,那眼睛多有神啊,水汪汪的;那臉蛋多紅潤啊,跟個蘋果似的;那皮膚多白啊,白裏透紅的,處處展示著青春的生機和活力。就是她躺在了病床上,你看到她,你都不覺得她是個病人。
他一邊用力的刨著草,一邊想著紅梅,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離開了紅梅,簡直是失去了人生的價值,簡直沒意思透了!是啊,自己的心上人跟別人走了,就這麼快,就這麼堅決,就這麼叫你措手不及。就是你心再大,你怎麼能受得了啊!
是啊,錢石頭是個有血性的男兒,錢石頭也是個有感情,且內心世界豐富的男人,怎麼能看著自己心愛的人被別人搶走而無動於衷呢!|
然而,你遇到這樣的事情還能幹什麼呢?因為紅梅她願意,因為紅梅她要這樣做,你又有啥辦法啊?
快中午的時候,錢石頭越想越難受,越想覺得無奈,他跟張有福道:“有福哥,你們幹吧,今天春香嬸沒在,我得回蔬菜大棚了。”
張有福道:“石頭,你去吧,我們在這裏慢慢幹,這麼大的果園,一天兩天是弄不完的。”
錢石頭回到了大棚菜地,娘一個人正在綁豆角架子,火辣辣的太陽,把大棚菜地曬得跟著了火一樣,娘的衣服都被汗水濕透了,臉上,脖子上往下淌著汗。
錢石頭光著膀子,他沒有說話,就跟娘一起綁起了豆角架。娘綁著架不吭聲,錢石頭也不吭聲,兩個人個幹各的,大棚菜地靜悄悄的,跟沒有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