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石頭一夜沒睡好,他覺得頭更疼了,本來今天他想去果園看看,可那頭一陣陣的疼,他跟娘道:“娘,我不去果園了,覺得頭有些暈,我想在家躺一會兒。”
娘看著錢石頭那無精打采的樣子,道:“嗯,你就在家好好地歇著吧,這個時候果園也沒啥活兒!”又道,“再說了,那果園不是有福在麼?你就少操點心。”說完,娘帶上門就出去了。
娘走了,錢石頭自己躺在床上,他覺得自己一晚上沒睡,現在真的有些困了,他想好好睡一覺,要不然這頭好難受。
他剛要睡,聽有人敲門,錢石頭就趕緊起來出去開門,他邊走邊道:“是誰啊?”
“石頭,是我,孫老師。”孫惠英在院門外道。
“呀,是孫老師啊?”錢石頭趕緊去開門,開開院門,他見孫老師提著一布兜蘋果站在門前。
錢石頭道:“孫老師,你咋來了啊?”
“我來看看你,”孫老師很和藹地笑著,又道,“聽說你在縣城被人打了,打得不輕,我來看看你好些了沒!”說著,孫老師把那兜蘋果給了錢石頭。
“孫老師,你來就來吧還給我買蘋果!”錢石頭不好意思地道。
孫老師笑笑:“你受傷了,你應當多吃些水果。”
錢石頭心裏知道,孫老師來看他的真正含義是什麼,更知道孫老師給自己送蘋果的目的是什麼,因為在縣城自己看見了她跟張有德在一起,她這是在堵自己的嘴啊!
孫老師進到了院子裏,她道:“石頭啊,別看我們在一個村裏住著,我還真沒來過你家。”
錢石頭趕緊把孫老師往屋裏讓,並道:“孫老師屋裏坐!”
孫老師跟著錢石頭進了屋。錢石頭的家是坐西朝東,西邊五間房,北邊五間房,南邊是一個廚房,正東是個大院門。錢石頭把孫老師讓進了北屋,一進門是客廳,客廳有三間大的地方,客廳的東西各有一間,東邊的一間錢石頭住,西邊一間錢石頭娘住。
錢石頭給孫老師介紹著房間,並去倒了一杯水放到了桌上。孫老師在客廳裏來來回回地看著,道:“不錯,你們這北屋挺向陽的,”又朝院裏看了看,道,“院子也不小。”
“這房子是我爹那時蓋的,家裏窮,用的都是石頭。”錢石頭道。
“這就很不錯了,你看看咱們村子,誰家不是這樣啊?”又道,“這麼大的院子就你跟你娘兩個人住,是顯得大了些。”
錢石頭聽孫老師這麼說,沉默了會兒,道:“要說我爹是個苦命人,他蓋了這房子,也沒怎麼住就走了。”
孫老師覺得自己的話引起錢石頭的一些傷感,道:“石頭,不好意思啊,我不該說這樣的話。”然後把話題一轉,道,“石頭,你怎麼在縣城叫人打了啊?他們怎麼能隨便打人哪!”
錢石頭看著孫老師,孫老師的那眼很大,眼裏發著慈祥的光,她的臉白裏透紅,像個熟透了的蘋果,她的嘴唇也紅紅的,這紅好像是自然的紅,絕不像是塗得口紅,塗得口紅他是知道的,紅梅就經常在嘴上塗抹口紅,那口紅跟血似的,看著叫人很反感。你說說,這麼好的一個老師,他怎麼就跟那個張有德好了啊!
幾乎是在短短的幾秒鍾時間,錢石頭很快想起了孫老師在玉米地裏的情景,想起了玉米地裏孫老師彎著腰,想起了那個齷齪的張有德,他覺得簡直是不可思議!
孫老師見錢石頭沒回答,又看錢石頭用白紗布包著的頭,關心地道:“石頭,你的頭現在還疼嗎?”
“不怎麼疼了,就是有時候還疼一下。”錢石頭有些木訥地道。
“聽說打得不輕,你住了好幾天醫院,這幫人為啥啊?”孫老師又問。
錢石頭本不想說,看老師這麼問,就道:“是這樣,我去縣城超市聯係蔬菜業務,超市的唐老板幫了我不少忙,我想感謝一下,就請唐老板去吃了一個飯,吃罷飯我回家打車時,碰到了幾個人,其中一個外號叫“瓜爺”的人,他認出了我,就合同跟著他的那兩個人,對我上來就是一通亂打,有一個拿著雙節棍的人,一下就把我打倒了。”錢石頭敘述著經過道。
“那他們為啥打你啊?”孫老師好奇地問。
“為啥?這話說來長了。”錢石頭看看孫老師,想了想道,“這就牽涉到了村長張有德。”錢石頭有些不滿地道。
“那瓜爺跟村長有啥關係?難道是張有德指使的?”孫老師的臉一下白了,她瞪著兩個疑惑的眼問。
錢石頭道:“我種大棚菜以後,村長張有德就建了個鴨廠,他說鴨子需要吃菜,叫我們給他們定期上些蔬菜喂鴨子,我不給,我說要上菜也行,你得用錢買,這樣就得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