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峰很尷尬,他不敢直視張有德,一下子呆在了那裏。
張有德瞪著眼,非常生氣地道:“王玉峰,我叫你來當廠長的,廠子你不好好管,給我弄得半死不活的,你卻來搞我的小姨子,這廠長,你,你別幹了!”
王玉峰弄到這地步,也沒啥好說的,就道:“那好吧,那你就另請高明吧。”說完,就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張有德見王玉峰真去收拾自己的東西,他想,如果王玉峰不幹怎麼辦?他不幹,自己就得每天盯再廠子裏,自己就得幹。但又一想,自己幹就自己幹,我絕對不能叫他在我的廠裏胡亂搞,再說了,他老婆孫惠英,現在越來對我越不好,跟本不把我放在眼裏,你看剛才在學校她對我的那口氣,她對我的那態度,幹脆,不用他的男人了!想到這兒,他扭臉出去了。
張有德氣哼哼地走了,王玉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說是收拾東西,其實,有啥呢?自己的抽屜裏啥值錢的東西也沒有,無非是幾個筆記本,幾本在舊書攤上買的小說。他邊收拾邊想,怎麼,就這樣放棄了這個廠長?那從今後自己就又要失業在家了,又要變成無業遊民了,又要開始去賭博打發時光了。
他還想,這次跟苗小娥的事兒,張有德決不會原諒自己的,因為自己搞的是他的小姨子。這事兒,他可能不會跟苗小娥男人說,但他一定會跟自己的老婆講的,因為這是他不叫自己當廠長的最充分的理由。
王玉峰收拾了一會兒,他拿了個提包,把收拾的東西放進去,又環顧了一下自己的辦公室,他有些戀戀不舍的離開了。
苗小娥不知道姐夫對王玉峰這麼厲害,他對王玉峰不是批評教育,而是二話不說就把他給開了。
這些天,張有德每天早早就來到了廠裏,他坐在經理辦公室裏,儼然一副代理了王玉峰廠長的樣子。早晨,他很認真地給職工開早會,布置工作。布置完工作就去各個鴨舍裏檢查,大家也不敢怠慢,都悶著頭幹活。
王玉峰垂頭喪氣地回到了家,一骨碌躺在了床上,他一會兒一歎氣,一會兒一歎氣,並自語道:“女人是禍水,女人真是禍水啊!這好好的,就因為親了一下女人,這麼好的工作就沒了,每月三千塊錢的收入啊,就這樣泡湯了!”
王玉峰有些後悔,他不該一賭氣就叫張有德另謀高人,張有德生氣當然生氣,因為自己在辦公室裏搞他的小姨子,這樣的事情叫誰碰到都會生氣,但生氣歸生氣,自己要是能夠忍一忍,或趕緊說一聲自己錯了,這事兒弄不好也就過去了,也不至於把這麼好的一份工作失去了。
王玉峰好像得了一場大病,他躺在床上,長歎短噓的。一會兒老婆孫惠英回來,見自己在家裏躺著,那自己怎麼跟她交代啊?總不能說自己親張有德小姨子,叫張有德開除了吧?他抓著自己的頭發,一臉懊惱後悔地道:“我辦的這叫什麼事啊?!”
中午的時候,院門開了,老婆孫惠英推門進來了,一進屋孫惠英看見自己的男人在床上躺著,就笑著道:“哎呀,老公,你今天回來的這麼早啊?回來也不做飯,在床上躺著,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呀?”
“嗯,我身體不舒服,我難受得很啊!”王玉峰苦著臉道。
孫惠英一聽男人說自己不舒服,而且還難受得很,就趕緊上前,伸出手來去摸王玉峰的頭,她摸了摸,王玉峰的頭不熱,她又摸摸自己的頭,感覺王玉峰的頭跟自己的頭溫度差不多,就道:“玉峰,不燒啊?你這到底是哪兒難受啊?”
王玉峰不吭聲,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孫惠英又道:“老公,你這到底是咋了啊?是在生誰的氣啊?”
王玉峰這時才道:“生誰的氣?生那張有德的氣唄,他今天把我開除了,他不叫我當鴨廠的廠長了。”
孫惠英一聽張有德開除了自己的老公,心裏就咯噔一下,她心想,這個張有德,真他娘的是個小人,就因為他今天想邀自己出去,自己說身上不舒服,他就不高興了,他就把自己老頭子給開除了,他的心眼也太小了吧!後又想,是不是這麼回事啊?想到此,她又問:“老公,到底是咋回事啊?他咋就好生生的把你開除了啊?”
王玉峰沒好氣地道:“我不知道,誰知那個神經病怎麼了,他見到我就說你別幹了!”
孫惠英一聽王玉峰說這話,就氣呼呼地道:“他張有德到底發什麼瘋!好好的說不叫幹就不叫幹啦?”又道,“不行,我去找他去!”說著就往外走。
這時王玉峰一下從床上起來,幾步走到孫惠英前邊,道:“你別去,你不要去,我們不求他!”